直到第二天破晓,阳光慢慢点亮了海面,聂秋他们出海的船只还是没有返回。
纪仓的房间门也一直没有打开过…
直到天光大亮,船舱各处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似乎昨天分散到各处的人,全部已经消失无踪。
货轮之上甚至没有人影走动的痕迹,像是海上漂浮的一艘鬼船,空旷而寂静。
终于,随着船舱门吧嗒一声打开,一个高挑笔直的人影走了出来。
她步伐轻盈,一头短发微微垂散在脸侧,脸上带着几分阴郁和疲态…
她站在甲板上狠狠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看向远处海面的方向,凝视了一会…
似乎,在海平面最远的地方有一艘船的影子慢慢出现。
她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笑容,眯起眼睛迎向阳光,光线刺目,在浮动的尘埃中淡淡呼出一口气。
她情不自禁伸出右手去遮挡阳光,赫然发现,她的五根手指均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污。
血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晦暗深沉的红,凝固在指尖,干裂掉渣,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纪仓慢慢放下手,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
她一身宽松休闲的白色衬衫,红的血迹像是颜料般泼洒飞溅了一身。
纪仓根本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脸上、身上无一例外都是鲜血,她像是从船舱中爬出来的恶魔,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她满身血迹,笑得张扬狂傲,没有半点的怜悯,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杀人有什么错。
如果今天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么今天被蹂躏和践踏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她看着那艘船慢慢靠近,船上聂秋、甘辞修、邢蒙三个人,一个不少。
邢三的脸上贴着一个绷带,其他两个人,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伤情。
原本与二副一同走的两个船员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二副一个人跪趴在船上。
双手被捆在身后,绳子的另一头捏在甘辞修的手中。
聂秋一只脚踩在黑人二副的肩膀上,看见船上站着的那抹身影。
原本阴云密布的情绪,瞬间被驱散,变得晴朗了起来。
等聂秋他们爬上甲板,就见纪仓斜靠在栏杆处看他。
白色的衣服上喷溅的都是血迹,手指上夹着一支烟,没抽,就那么慢慢燃烧。
聂秋快步走到她面前,缓缓开口道
“少主!事情处理好了,那两个船员已经扔进海里喂鱼了,二副带了回来,不过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
纪仓点了点头,懒洋洋的开口道
“嗯,我要去你房间洗个澡,剩下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再来叫我!”
她说完转身正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聂秋说道
“对了!我屋里还有三个,光头还有一口气,其余两个死了,血弄脏了我的房间!”
聂秋目光微微打量着纪仓的身上,没有丁点伤痕,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笑着答应。
似乎这件事情处理掉了,让他心情很舒畅,难得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纪仓走进聂秋的房间,他的屋子打扫的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一丝不苟,浴室里还有隐隐沐浴液的香气。
她自己的房间一地的血和尸体,她也懒得回去拿换洗的衣服。
纪仓本来就是随性之人,该讲究的时候就讲究,没条件讲究的时候也比较随意,除了洁癖之外,并不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