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心悦于你。但,却不似你这般热烈。这便是我希望你莫要执拗的原因,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深陷于此,痴于情,毁于情。”
墨煜辰呆立片刻,缓缓起身,目光黯淡了片刻,但很快被坚毅取代,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只是,情到深处,如何能做到收放自如?他朝母亲笑了笑,“母亲,您不了解她,她本是豁达的女子,只要我不负她,母亲说的,便不会发生。”
他的意愿已说明,不想与母亲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便问道:“上次听瑶儿说,遇到了武师父?他此时可在庵内,儿子与他多年未见,可否......”
话音未落,便见屋外一名老者缓缓走进,正是王桓。
墨煜辰见他两鬓斑白,已不复记忆中的模样,心中甚是感慨,上前去恭敬行了一礼,“武师父?”
王桓上前将他扶起,喃喃道:“好,好,公子长这么大了......”
“武师父这些年可好?先前我听皇叔说起,说您在大哥军中,身中利箭,不治身亡,如今......”
“不瞒公子,三爷那时亦在军中,见我伤重,又牵挂小姐安危,索性助我假死脱身,让我得以继续护在小姐身边......”
“原来是三舅舅,怪不得,他与母亲感情最好。”得见旧人,墨煜辰心中还是有些兴奋,“上两回来庵中,怎么不见武师父?”
“如若不是上次,那两个丫头不知意图于半夜上山,老朽本不会露面。”王桓开口道:“老朽戴罪之身,轻易露面,怕招来麻烦。故公子几次前来,老朽于暗处得见公子平安,便已知足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萧瑶与霜嬷嬷已经准备好吃食,请他们去膳厅一起用膳,墨煜辰与萧瑶一起久了,受她影响,便留了王桓与霜嬷嬷一起用膳。
各自坐定,静云师太看着眼前一双璧人,看着身旁的忠仆,拿起木箸,尚未动筷,便已哽咽失声。
墨煜辰坐在她旁边,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今天是个好日子,您莫如此伤感了...... 您若不嫌烦,以后,我跟瑶儿会经常来看您的。您快尝尝,您儿媳的手艺......”
说完,夹了一些冬笋到她碗中。
静云师太收敛起激动地情绪,动筷小尝了一口,方认真打量起满桌精致的菜肴,望着萧瑶,一脸的惊讶之色。
“你这孩子,怎地样样都这般出色,有这般手艺,连我都羡慕咱们辰儿的口福了。”静云师太发自肺腑的说道。
“小姐这话不假,”霜嬷嬷在一旁和蔼地笑道:“想当初,小姐初入京城到王府,可是让奴婢四处打探城中美食......还有,王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小姐有次还偷偷去王爷那里偷吃御赐的......”
“咳,咳......”一旁的王桓可不敢接话,打断霜嬷嬷的话,在小辈面前说小姐的糗事,他可不如嬷嬷脸大。
原来,这位曾经的东周第一美人居然也是个吃货。萧瑶心说道,于是,本着讨好婆婆的小心思,仰脸娇笑道:“母亲若是喜欢,待以后有机会,接母亲归家,瑶儿日日做给您吃!”
“好......好......”静云师太笑说道,看着下方女子清逸出尘的笑颜,清澈灵动的眼神,心下暗暗叹气,这般世间难寻的女子,也难怪儿子情有独钟。只是,自古红颜多祸水,这究竟是福是祸?
一顿饭下来,萧瑶收获了不少的夸赞,几人正在厅中饮茶消食,只见王桓手拿一本发黄的集子,走到萧瑶面前,恭敬地奉上。
“王前辈,这是......”萧瑶疑惑地问道。
“此乃家师所传《九影剑谱》,上次老朽误伤了你,故以此谱相赠,一作赔罪;二则,亦作为小姐解毒之谢礼。还请勿作推辞。”
“这......王前辈无须如此......”萧瑶虽有心提高剑法,但王桓此举突然,她不由得望向墨煜辰。
墨煜辰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收下,“瑶儿收下无妨,王前辈亦算得上我师父,恐怕师父真正的意思是想以此作为徒儿的新婚贺礼,是吧,武师父?”
王桓见静云师太并未备新媳入门礼,他亦不好挑明,见墨煜辰如此说,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着痕迹地瞟了静云师太一眼。
见墨煜辰如此说,静云师太知晓他的心思,也不好再犹疑不定,惹儿子不快,只得命霜嬷嬷将东西取来。
“这是一支七宝同心簪,乃我出嫁时王家所备嫁礼中最为珍贵的,辰儿既认定了你,这支簪子便交由你,以作传承。”
萧瑶见这簪子珠光璀璨,流光溢彩,心知不是俗品,望了望墨煜辰,后者朝她点点头,她方虔诚谢过,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