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意,想必英儿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赤松绎说着,蓝紫色瞳眸像是被蒙上一层薄雾,没有半点神色。
皇帝明知道血族不会有自己的血脉,而他还这般说,不过是为了给天下表一个态罢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好看的事谁也会做,只不过是看皇帝愿不愿将这事做的圆满,是否想要笼络住为数不多的朝臣们的心罢了。
皇帝说了半晌的话,皇后也哭够了,几滴晶泪叫在场的人都直夸赞皇帝与皇后的爱才之心,这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他们也不多留,起驾回宫。
一众皇子公主们也相继告退,只有祁泓晟还不肯离去,非要为叶懋英守灵。
对此赤松绎也不阻拦,反正这人都已经死了,他即便是多看几眼又能如何?
赤松府里前来哀悼的人络绎不绝,几乎是来了半个京城的人,自然有人诚心悼念,就有人气急败坏。
一个妇人在上过香之后缓缓起身,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一把掀了叶懋英的牌位,连带着供奉的瓜果也散了一地。
安吉眼疾手快将人摁在地上挟制住,可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肯就范:“叶懋英!你就该死!你死的好啊!”
祁泓晟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又不可置信的指着地上妇人呵斥:“什么人敢在公主的灵堂闹事!你是不想活了吗?”
赤松绎则一把捞起地上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几乎看不到的灰尘,又仔细查看有没有被磕坏,心疼的抱在怀中半晌没个动静。
谁料那妇人不仅没有收敛,甚至叫喊的声音更加大了几分:“我是谁?我就是被她害死的男人的妻子!我夫君跟着她去打仗!尸首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你以为你们给我们一些银钱就算是了解此事了?我呸!就是她这个狐狸精害死我丈夫,要不是她,根本不会有这祸事!都是她!她就该死!她该死!”
妇人疯了一样的大叫,被安吉死死摁在地上还是不罢休,咒骂的声音不绝于耳,祁泓晟实在是听不下去高声吩咐道:“来人!这妇人言行无状,冲撞公主灵堂,将这疯妇拖下去,杖责二十!”
“是!”
随着祁泓晟的吩咐,几个侍卫冲了进来,一把拽起妇人的胳膊就要将人拖出去责打。
“慢着!”
一直没有动静的赤松绎在此时开口,安吉还以为君上是要直接杀了她,谁承想他竟然冷声道:“让人好生送她回去。”
“赤松绎!”祁泓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来狠厉盯着男人怒吼道:“她咒骂叶懋英!这你也能忍?”
男人却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牌位重新放在长案上,又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果子,冷声道:“百姓是英儿到死都在保护的人,我不想她看着自己舍命救下的百姓受苦。”
男人说着,已经捡起几个被磕坏的果子,他将这些果子交给身边的林霄说道:“换一批新的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