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为见过这两位貌若天仙的女客,说实话,她更喜欢叫盈夏的施主,于是他偷偷看了看,见她那里写的是下下签,起了掉包的心思。
哪知施清过来给了他头一锤子,“快些,这些贵人的签不能乱动,不然你这条小命也不够赔的!”
一为吓了一跳,赶紧写完名字贴上去,再也不敢动那签文了。
宋昱的心情没来由很差,回到厢房后他打开了盈晚棠的签文——东边月上正婵娟 顷刻云遮亦暗存 有圆时还有缺 更严非者亦闲言。
这是等待云收,便见收获的意思。
他将竹筒随手丢掉,两只签文收进怀中。
第二日,盈夏起了个大早,鉴于昨日宋昱的怀疑,她特意往脸上摸了很多白粉,让自己看上去很虚弱。
小秦氏推门进来,想看她收拾好了没,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小秦氏紧张地问道。
盈夏看着她快溢出眼眶的担忧,不忍再欺骗她,于是笑嘻嘻地说道:“我这是白粉,母亲不用担忧。”
小秦氏气不打一处来:“快去擦掉,这像什么话。”
盈夏温声解释道:“母亲,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再说我这样父亲也不忍心苛责我了。”
没想到这丫头鬼主意这么多,她的确不想再看见盈楼和她吵起来了。
“罢了,你也的确受了极大委屈,回去要好好补一补。”
盈夏开心地抱住小秦氏,在寺庙里吃了这么久的斋饭,她感觉自己瘦了好几斤。
东西都收拾好后,寺庙门口不出意外地遇上了祖母和盈晚棠,还有旁边的宋昱。
盈夏心中叹了口气,但依旧面不改色地喊了声祖母。
她不找事情,不代表别人不找事情。
徐氏嘲讽道:“大嫂脸色怎么这般差,还有盈夏,你这脸色堪比水鬼啊!回去一定要好好补补呢!”
小秦氏不悦,欲上前说些什么。
盈夏却上前半步拉住母亲,说道:“和没有关系的人不必多说。”
宋昱听到没有关系的人,心口一颤,朝着盈夏看过去。
她面色苍白,神情却极为坦然,看着她这副置身事外的神态,宋昱心里有些不悦。
她的眼神里没有不甘,没有怨恨,甚至像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
她当真没有一点点在意过自己?
为什么?
他宋昱就这般不堪吗?
一瞬间,心头好像有什么不明滋味让他感觉窒息。
他别开眼睛不去看她,转身对欲上马车的盈晚棠说道:“晚棠姑娘慢些!”
盈晚棠和他说了声谢谢他也没听见,眼神不自觉地往身后的盈夏身上看去。
盈晚棠自是看到了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咬唇轻声唤道:“宋世子?”
“世子可是有话对夏妹妹说?”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盯着宋昱说道:“世子想去就去吧,不必因我不好意思。”
盈夏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她真当自己是谁了!
宋昱皱眉:“晚棠姑娘身体弱,还是快些上马车休息吧!”
盈晚棠眼睫毛黑而长,她咬唇点头的时候显得恬静乖巧,宋昱心底虽然烦躁,却不忍对她说重话。
盈夏看过去,呵了一声。
她那眼眸中的水光潋滟当真是让她也愣了一愣。
这娇软的样子宋昱最是喜欢不过吧。
待老太太的马车出发后,盈夏的马车也跟着出发回长安。
马车晃晃悠悠,盈夏闭目养神,心里却盘算着等解除完婚约,她要去好好想想日后的出路。
她这名声怕是没人想娶她了,而且男人也是真靠不住,不如做一点生意,以后嫁不出去还有钱傍身,日子也能舒舒坦坦的。
回到了盈府,老太太虽也回来了,但因着两位姑娘落水,大房夫人和二房夫人闹掰,因此一家人也没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老太太想大儿子想得紧,于是午饭和盈楼在一起吃了。
她老人家虽担心盈夏身体,但倒底还是希望家庭和睦。
于是看着一言不发的小秦氏说道:“一家人倒底是一家人,绝对不能生分了!”
小秦氏本就对老太太偏袒盈晚棠不满,眼下见她这般说,直接回怼道:“母亲,倒不是我不愿意和和睦睦,就连这宅子我们都愿意带二房一起住,他们俸禄少,早些年朝廷给夫君的俸禄我们也都给了二房,父亲留下来的财产我们也悉数给了二房,每年还补给不少好东西给他们。”
越说越生气,小秦氏干脆放下筷子,加重语气说道:“他们呢?可有一点感恩?”
“理所当然地拿着我们给的东西,还在背后捅我们家蓁蓁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