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他终于遇到了正在做保洁工作的林莲。

就是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十几年前参加完他母亲葬礼后就一声不吭离开的林莲。

林莲是离开一个月之后才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的。

那时候她很慌乱，没有主意，但犹豫再三后，她还是打算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江玉成也是后来重新见到林莲之后，才意外得知原来他在外还有一个儿子。

林章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

柳洛行的脸上也是沉默的，说实话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戏剧般发生的。

“后来，江玉成就默默打钱给我母亲，资助我上学，他还会趁着在外出差的时候瞒着白阿姨到菏城来看我和我母亲。”

林章眼睛赤红，他这时候直呼江玉成的名字，声音很痛苦道：“可他早些时候干嘛去了！那天我刚放学回来，就看见屋子里坐着一个陌生人，我母亲拉着我的手到他面前，她说面前我从未谋面的男人就是我爸，她还让我叫他父亲。”

林章掩面狠狠揉了一把脸道：“柳总，我不知道你能否理解我那时候的心情，但我觉得小阔是能感同身受的。”

他不由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道：“毕竟当年江玉成将我和我母亲带回江家的时候，江阔的母亲才去世不久，试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突然刚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就不久带回来了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和她的儿子，还让他管我母亲叫妈？”

林章脸上的颜色并不是太好，他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这怎么可能？说实话，当我看见江阔攥着拳头站在我和我母亲面前，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我们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江玉成他根本就不爱白阿姨。”林章淡淡道：“也许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门外的江阔，通红的眼睛里早已满是暴戾的气焰，他不知疼似的用手指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背，都已经掐破了皮肤，渗出丝丝血迹来。

我不信，我妈和江玉成之前明明那么相爱，两人怎么可能……不爱……

那么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算什么？我又算什么？是出生就不被人期待的吗？

他从始至终只是为了利益，他根本就不爱我母亲吗？

要不是他给林莲汇款的转账记录被白一姝看到。

他母亲压根就不会突然脾气不稳定起来，就不会精神失常了，也不会被送到精神医院，更不会很早地离开他……

屋里的林章还想说些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震耳欲聋！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边粗暴地砸开。

屋里的两人当即被惊到，几乎同时往门口看去。

只见江阔浑身戾气，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暴怒，他攥紧拳头，砸开的那扇木质门外表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裂痕向四周开裂开来，直接被一拳头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窟窿来，他整个手指关节处满是血迹和挫伤。

这巨响传遍整个楼层，办公室外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着……

“……小阔。”林章脸上先是震惊，之后表情有些复杂，他眼睛盯着江阔不断流血的手看，血迹斑斑点点滴到洁白的地板上，一时间刺眼无比。

柳洛行瞳孔微缩，下意识反应过来，他立马起身。

江阔站在原地大声怒吼着：“不许过来！”

柳洛行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