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摇摇了头,她已经许久不见时安了,
前几日城中变天,老太君就想要接回时安,但奈何时安有自己的主意,
时安要用自己牵制住何宏远的夜莺队,让卿常怀的行动少些掣肘。
那晚城里火光初起,老太君就站在牌楼处一动不动,众人劝了许久都没劝动,只能像现在这样,陪着一起站着。
好在不断有军士来报城里的消息,直到尘埃落定,老太君才放心晕了过去。
一望无际的荒滩上,一匹骏马像一只蚂蚁一样出现在视线尽头。
有军士高声传报:“镇北王回来啦!”
“镇北王回来啦!”
门楼处,唯一坐在马上的一人身如黑塔,只见他一催大马,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再冲回来的时候,两匹大马齐头并进,不分胜负!
如黑塔般的陈婉儿大笑:“镇北王,我的马怎么样?比你高出一头吧!”
卿常怀没理得意的陈婉儿,抱着时安飞身下马:“母亲,儿子回来了!”
老太君抱过时安,郑重地掂量了一下,这心才算真的放下了。
再看看小儿子一脸神采奕奕,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
“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去!青和,快让厨房去准备!”老太君的声音有些颤抖,其中夹杂了几分庆幸,更多的是为子女出息的骄傲。
老太君扔了拐杖,抱着时安向生活区走去,
时安望着老祖母新添的白发,心中一酸,轻轻扭了下身子:“祖母,安安吃胖了,安安自己走。”
老太君爽朗一笑:“别小看你祖母,就你这样的,祖母再抱一个都健步如飞!”
时安弯着眉眼:“是!祖母是巾帼英雄!本事大着呢!安安要一辈子赖在祖母身上!”
老太君腾出手,在时安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你这马屁精,又在哄你祖母玩儿!”
时安双手环着老太君,将脑袋贴着老太君的脖颈处,像被挠了痒痒肉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梁书琪悄然托着时安的屁股,在一旁露出羡慕的神色:“唉,安安这一回来,母亲的眼里就再没半分儿媳了!真叫人妒忌!”
老太君大骂:“你这皮猴子,又来编排我!今晚你就和我一起睡,不许回房陪你的夫君!”
梁书琪大叫:“母亲,您怎么这样啊?你果真不疼我们了!”
老太君横了一眼梁书琪:“看看,这西北的风真是大啊,刮得你脸皮都厚了三寸!”
梁书琪腆着脸回道:“还不是母亲的功劳?”
老太君啐了一口,加快了脚步:“你快点离我的安安远着些,别带坏了她!”
婆媳两人一来一往,配上歪着脑袋看戏的时安,围观的下人都努力憋着笑,有些憋不住的,就发出了漏气的呼哧声,惹得更多的人漏了气。
这么一打岔,劫难重逢的伤感瞬间就消失了,金石滩上重新回到了欢声笑语。
进屋的时候,时安伸长脑袋望了望人群后,
卿常怀和陈婉儿正并肩站着,
身量魁梧的卿常怀在陈婉儿身侧,就像一只依人的大鸟!
回到屋里,时安被拥簇着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头发被重新梳了两个发髻,插上了亮闪闪的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