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人见人怕,人见人憎的官差难得受到百姓的拥护,激动得双眼泪汪汪,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被阿幺以势欺人,欺负哭了!
阿幺沉了脸,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很快就锁定了起哄的人,
阿幺刚要问话,只见那人突然捂着肚子:“借过借过,闹肚子了!”身旁的人连忙闪开,就怕这人一不小心忍不住!
阿幺想要迈步追上去,但又顾及到马车里的时安,现在场面乱糟糟的,谁知道还有没有歹人潜伏着?
阿幺恨得牙痒痒,有人煽风点火,那这场让时安去应诉的案子,八成就是个陷阱!
马车内的时安除了摔倒时的惊慌,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果然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卿家的地盘上,还有人敢告时安犯法的,一般人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那这个原告,不知道来头有多大?
等时安见到这个原告的时候,有些愣神,原以为会是认识的某人,但跪在大堂上的却是个生面孔。
既是跪着的,那身份不消说,比卿家要矮上几条街。
坐在高堂上的主管时安倒是眼熟,这不是今日跟在苏明诚身后的干瘦老者么?
看起来骨瘦如柴,风吹就倒,跑起来倒是挺快,这时候已经穿着官服拿起了惊堂木。
“咳咳!”阿幺站在时安身后,重重地清了两下嗓子。
老者手里的惊堂木终究是轻轻放下,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人倒是飞快地从堂上滚到了时安脚下:“下官西北城城主下同知,宋年!参见公主殿下!”
时安懒懒地点头:“原来是同知宋大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宋年一僵,久仰大名?幸会?
这么好的词,怎么从公主嘴里说出来,就格外瘆人!
时安见宋年跪得扎实,想了想,抬头摸了摸宋年的官帽:“宋大人是帽子太沉了,起不来?”
宋年吓得冷汗直滴,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安倒真没什么意思!
她穿越过来后,很少见到一本正经穿官袍的人,所以忍不住就假借关心上手摸了摸官帽。
“宋大人审的什么案子?叫我来干嘛?”时安蹲下身子望着趴在地上的宋年。
宋年刚想抬头,眼睛就瞄到了时安曲着的膝盖,他只能继续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回话:“这人来报案,说卿回春堂里有来路不明的许多孩童,怀疑是被拐卖的……”
时安穿得有些多,蹲着就有些费劲,正想挪挪脚,屁股后头就感觉垫了软绵绵的东西,扭头一看,是阿幺的双脚。
时安咧嘴一笑,索性敦实地坐稳了。
宋年的声音越发低微,他等着时安着急地辩解,然后就能耐心地给公主殿下讲一讲祁国的律法。
但宋年的脑瓜子被地砖冻得直抽抽,也没等来时安的声音。
这不应该啊!
三岁的娃娃到了大堂上,就是没有惊堂木吓一吓,也该慌了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