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壮了壮胆,回道:“有请过,治不好!”
将军桀桀一笑:“那出城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后事!”
也有人软言相求:“官爷,家里离着实在远,现在不出城,怕是日落了都到不了家。”
将军歪着眉眼瞥了这人一下,眉头的恶龙就像要飞身咬人似的,吓得这人退后三步,再不敢多言。
“家离这里太远?难道是在亭城?”
“不不不,将军万不能开这种玩笑,小人等着就是了!”
闻言,将军再次和蔼而笑:“这就对了!无非就是想出去报信,本将也是想保全你们的脑袋而已!千万别为难本将!要不然……”
将军身后,十几个士兵“唰”地抽出了大刀!
刚才还吵着想出城的人再次退后了五六步,缩在墙角边只敢偶尔偷瞄一两下。
有几处城门口,真急着出城的百姓小声抱怨:“这镇北王的军队还不如当初何宏远呢,刚夺了权就这么嚣张跋扈!”
“噤声!你不要命了!”相熟的人连忙捂了那人的嘴,旁边的人也立时站得远了些。
临时来守门的将军望着天边的白云,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容:卿翰林说过,卿家可不要民心所向!又不当皇帝,要这么多民心是怕死的不够快不够冤吗?
卿常怀站在军帐门口巍然不动:
正午了,不知道安安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爹爹抱抱?
卿常怀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这天下就安安一个女孩儿了么?怎么人人都要来跟他抢闺女?
皇帝老儿最不要脸!自己巴不得立马出宫四下逍遥,却非得让安安当什么公主!
卿常怀的拳头越捏越紧,下次应召回京,他要带上母亲一起!
用那根龙头拐杖打那狗皇帝一顿,应该不会受罚吧?
哼!受罚就受罚!大不了也挨一顿皮肉之苦!这都是小事,出了这口恶气才是大事!
千里之外,巍峨皇宫。
皇帝将膝盖上的绒毯拉高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觉得浑身寒浸浸的!
是不是要请报国寺的高僧来宫里祈个福什么的?
皇帝的眼神瞄到对面面容整肃的太子,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内库的银子在太子手上,这部分开支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要让自己出私房钱,那实在太心疼了!
“儿子,你真的不准备接时安那丫头进宫?”皇帝貌似闲话了一句。
赵承宇头都没抬:“嗯!”
皇帝斟酌了一下,将词汇组织又组织了两遍,才再次开口:“可你知道,上折子请安康公主回宫教养的大臣可不少!礼部就上了不下十道了!”
赵承宇又“嗯”了一声,终于抬起了头:“户部和兵部也上了不少折子。”
“你准备怎么办?”皇帝探头问道。
赵承宇朝外唤了一声:“多取两盆炭火来!”
门外内侍应了一声,很快,宫人鱼贯而入,两大盆燃着银炭的火盆搬了进来。
书房内瞬间温暖如春,皇帝终于也没那么冷了!
刚把绒毯拿开,扭头再想说话的皇帝突然惊呼:“儿子,你……”
一大摞折子被扔在火盆里,折子燃烧得很快,火舌直卷上了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