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城,
还记得三年前卿家流放的人在街边指指点点:
“我就说这镇北王府不会败落,果真,看今日这回城的架势,怕是更厉害了!”
“你就少马后炮了,当初卿家抄家流放,你还躲一边偷笑呢!”
“乱说!”这人急得就想去捂人家的嘴:“我可是一直钦佩为国征战的将士的。”
“别吵了!”有人吵架就有人劝架:“没看人家还带着这么多的亲兵?祸从口出懂不懂?”
“咦?那马上的小姑娘是不是卿府里的那个傻丫头?”
“天爷啊,快放下你那蠢指头!这可是本朝的安康公主!”
“欸,你们有没有听说,那安康公主的生母,就是唐相的嫡女,镇北王的正妻,据说,没跟着一起去西北?”
“听你这话,镇北王还有小妾?”
“哎呀,你别打岔,就说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消息?”
“似乎听过,说是一直在京郊的报国寺祈福!”
“用我说呀,这怕是有猫腻啊!”
“唉,大户人家,哪家没有写阴私?”
“我看,八成是镇北王有了美妾,才把正妻冷落了!”
“我不信,镇北王正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谁还能美得过她去?”
“嘿嘿,你这毛头小子不懂,家花哪有野花香?”
车厢内,一人静坐的唐蔓云捏紧了帕子,月白色的绸帕绞得她手指发乌,可她却丝毫不知痛意。
时安在马上东张西望,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京城。
原主很少出卿府,又被人说痴傻,就算出门,也是被老太君紧紧搂在车里,自然不知道街上是什么景色。
抄家流放那天,时安刚穿来,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当然也没心思好好看景。
让时安高兴的是,洪公公特意在前面带了一条极热闹的路。
京城果然不愧是祁国最繁华的城池,这一路行来,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街旁的茶肆酒楼,就是不在饭点,都人声鼎沸,进出无数。
人人绫罗绸缎,行色悠闲,看脸色,就知道多是养尊处优的人。
果真是一派大国繁华景象!
陈婉儿不停地指着街旁的商铺,附在时安耳边说着什么,时安听了不住地点头。
卿常怀见女儿这样,笑道:“安安是不是嘴馋了?等安顿好,爹爹带你逛遍这条街!”
时安和陈婉儿对视一眼,均莞尔一笑:看,生意来了!
拐过一个弯,前面就是镇北王府了,
远远就见一位女子梳着利落的妇人头,头上一支玉钗小巧玲珑,旁边只配着两朵小珠花,双耳却戴着一对金累丝嵌宝白玉葫芦耳环,窄袖宽裤,神情冷厉。
女子身后,列着数十人,统一的月白滚青蓝边的服饰,垂手低头,腰身笔直。
时安脑中似有印象,又实在记不大得这个女子的名字,对上女子强忍的激动神色,只得有些心虚地陪笑。
“小姐……公主殿下总算回来了!”女子抽了自己一巴掌,带着身后一列人就跪了下去:
“恭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