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值千金,对于久别的爱人来说,这夜还真有点短。
这不是二蛋和素芬久别胜新婚的一夜没怎么睡,就过去了。
院里住的人多,又不好意思睡懒觉了,也就忧迷打顿的起来了。
两个嫂子今天格外精神,作派走路也有了战士的风度。
对!以后有时间了让她俩去队伍上,训练些时日,现在离的近也方便,二蛋就想就出了门。
杜姐说道:“二蛋走到前院看看去。"
那个前…前院?
你是不还不知道你已把前院买下了?
“我那知道了。”二蛋说道。
两人相跟出来,向前院走去。
到了大门口就见老五,李勇都在院里,大车也在这院停着。
这个院子五间房,但房比不了后院差远了。
土坯房不算年长,房顶扣了瓦,满面门窗,窗台底砖挂面。
院子挺大一溜西闲房,东边一个大圐圙,有一间放草房,一间牲口房。
不错,这院子挺好!二蛋说道,怎么都糊纸没按玻璃?
“将买下没几天,还没按玻璃了。”老五说道。
二蛋说道:“就是前院墙再往高加些,雇个木匠好好做扇大门。"
我俩正说:乘有马车出去拉炭买些木料,做大门顺便各房做几件家具。
“行去吧!顺便叫个划玻璃的把玻璃安上。”二蛋吩咐着。
“队伍上有四个弟兄,在出征赛汗塔拉时残了,过些天也要送过来安置。”
把房子好好修整一下,二蛋进去都看了一下。
原来的住房也没打仰城,墙也该涮一下了。
二蛋说道:“拉上碳烧热家,还找以前给打仰城涮家的,叫来好好修整一下。"
不是说东边那家也卖了怎又不卖了?
李勇说道:“绥远那边也打仗,他们走不了不卖了。"
杜姐说道:“咱们一会去车马店看看吧?”
那倒是不忙!我想去拜会一下王继安老先生,不知行不行,在灰腾梁就听说他了。
杜惠如说道:“行啊!他家在北财政街那住得了,离这不远。”
早饭几个女人做了谷子面老汉靠墙根。
就是在锅底添不太多的水,待锅里的水烧开,把和好的面贴在锅上拍好。
贴一圈,面多贴上两圈,也可用玉米面做。
在七十年前,集宁周边及察哈尔右翼地区,未引进玉米种植。
察哈尔右翼地区种植玉米,还是在八十年代开始大面积推广种植的。
在推广种植地膜玉米时,农村里的老人们都还没种过玉米。
这种锅贴子出锅一面是金黄色的锅巴,是孩子们的最爱。
现在的电锅不能做这种锅贴了,只有农村烧柴的锅灶才能做这种锅贴。
稀粥锅贴子每人分一个吃完饭,猴子出去查看别的事。
巴特尔和换枝两人,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保护警卫。
二蛋和杜姐前面步行走着去北财政街。
集宁县当时也没多大全城绕一圈也没三十里。
从南二道巷出北口,经通顺街往西一里,来到十字路就到了财政街。
十字街东西路是通顺街,一直往西走到骆驼脖子梁下,就是当年的日军驻军兵营。
兵营是当年冯玉祥西北军修建,中原大战东北军胜利后,东北军骑兵一旅驻军过。
晋绥军435团驻军过,日本人来了也在此兵营驻军。
前后十几年这个兵营换了几茬主人,直到解放后解放军205师盖了师医院大楼。
这个大院是在铁军山北坡,西邻骆驼脖子梁。
至民国十九年修建换了十几茬主人,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最让这座兵营耻辱的是,侵略者也在此驻军过。
北地道西口一上坡路北,现在的木材公司家属院那片地方,当年是日军宪兵队驻地。
在此地八年间害了多少中国人的性命。
杜惠如领着二蛋来到十字街,往北进入北财政街。
进街转角的振泰永铺子里,买了四色礼物提上,前往王家拜会。
杜惠如穿烟青色棉旗袍,大脚上穿亮黑高腰皮棉靴。
脖子上围一条银灰毛线针织围脖,头发盘一个圪嘟嘟,用银钗别在脑后。
近一米七的大高个就是穿着棉衣也不显臃肿,只能算作丰满中尽显苗条。皮棉靴走在雪地上咔咔作响。
一场坐冬雪下的,这路经过两天人踩车压,已成一厚层冰了。
那年代也没有扫大街这一说。
只有各人自扫门前雪的说法,你打扫你门前那片,他扫他那片。互不越界。
为啥叫立冬后下的第一场雪叫坐冬雪呢?
那就是这一场雪一冬消不了,一直到来年开春才能消融,坐冬雪一下就意味着人们一冬天坐下了,啥也干不成了。
男人们编棍玩钱喝点小酒,女人们串门子几个人坐一条炕上做鞋梆,纳鞋底,人人手里拿着针线活。
老太太们叫上老头子们混合双打,编纸牌棍有说有笑熬到阳婆落山,回家圈羊喂猪,给鸡撒把谷子米。
晚饭熬稀粥,煮山药蛋,一家人吃了这顿压炕头饭后,各自安睡。
年轻点的夫妻开始打大孩子,骂小的,天一黑睡下给孩子们讲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