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板子是一个很巧妙的活,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上手的,能在知府衙门当打板子衙役之人,那皆是听得懂话的人,至少要听得懂知府的话。
若知府说重打,那必是实打实的打下去,若知府说,拉下去打,那便是装装样子。
这实打实的打和装样子,那被打之人的下场,是完全不一样的,实打实打二十大板,那这人不死也得残,装装样子,那便是打下去声音震天响,但最多落下个皮外伤,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能下床了。
这其中,皆是门道。
刚刚知府说的是重打,那便是实打实的打。
小五子本就一个小乞丐,身体本就虚弱,这实打实的二十大板打下去,哪里是他能受得了的。
只见两个衙役,手中水火棍高高举起,你一下,我一下的重重落下,打在小五子的屁股上砰砰作响,小五子一开始还惨叫着,几下过后,那惨叫声越来越小,到了十下左右,人便已是昏厥了过去,他屁股上皮开肉绽,被打得碎裂的白骨外露而出,人也是奄奄一息了。
他不过是小乞儿,自是无人会出钱救治,被打成这样子,已然是没几日好活了。
“禀告大人,人犯昏厥了。”那其中一个打板子的衙役见小五子昏过去了,报与知府道。
这其中也是有讲究的,若知府说继续打,那便是照死了打便是,若是像此时知府所说,暂且记下,那便是饶那人一命,显然今日知府并不想让小五子死于公堂之上。
木葫芦扫了小五子一眼,却没有丝毫怜悯,这纯属是他自找的,死了活该。
今日若不是老李在,引得人来围观,使那知府不敢枉顾真相,今日挨板子的很可能便是自己了。
木葫芦看向了那知府,双眼中泛起寒光。
小五子虽然被打惨了,但木葫芦心里很清楚,小五子一个乞丐,若是无人指使,哪里有胆子登这公堂告状。
那知府即便不是指使之人,也必然是知情的,是帮凶,这就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盯上了自己,又有何图谋?
郭师爷的房产,狗屁,虽说这汨云城寸土寸金,可是能让知府出面,又怎会只因一套小小房产,知府的面子可不是那点钱能换来的。
“今日本府已查明,人犯小五子诬告陷害木葫芦之罪证据确凿,根据我朝律令,诬告他人当反坐,来人将人犯拖下去,关入大牢,待本座向上官禀报此案,再追究其反坐之罪,木葫芦无罪,当堂释放。”知府惊堂木一拍,对此案做出了了结。
“好……”
在老李的带头之下,堂下围观之人纷纷叫好,有不少人甚至大呼知府为青天大老爷,这让知府很是受用,心中却是庆幸,幸得今日应变及时,若是仍要判处木葫芦,恐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知府大人,我还有一事想问一问?”木葫芦此时开口问道。
“嗯?”听见木葫芦还有事儿要问,知府心里忍不住一哆嗦,心想,这小娃可别再额外生出什么枝节,给自己出什么难题啊。
“不知你还有何事?”知府面色阴沉的问木葫芦道。
“我便是想问一问,我如今住郭老爷的房屋,无碍了吧,莫要哪日再站出个什么人来,说我贪图房产来,我好歹也是身家巨万……”木葫芦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出来,掏出来也就便罢了,他还不停的甩动银票,弄出哗哗作响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