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府,当家主母急哄哄吩咐下人去请外面医馆的大夫。
东院,操持一家吃吃喝喝日常嚼用的管家。
小厮口中听到风声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条案上的账簿,匆匆搁下来不及合上的账本起身。
几息,跨出门。
大步流星,身后两步远,跟着汇报情况的小厮。
面色发愁的管家,使力揉了揉额头两侧,突突暴起的太阳穴。
他很累,非常累!
管家年轻时也曾是保护一方平安的将领,征兵入伍的他,跟着顶头上峰柳怀民。
黄云白草间戎马20多载,一朝解甲归田。
柳怀民归朝入官场,跟随他多时的下属,厌倦官场的勾心斗角。
一介武夫,索性入了柳府的门,做了柳家的管家。
踏进吵闹无比的门槛,接踵而至的吵闹声传来。
此刻脚步顿顿的管家面对屋里五六个贵女,包括挡着帕子抹眼泪,看见他后眼睛一亮,瞬息间,朝他奔来的主母。
后悔盈满心头的管家,脚步几不可见地朝后退了几下。
在他心中,这些娇贵的贵女们很不好应付,最难惹的存在
随后,意识到行为不当的管家,勉勉强强稳住逃退的步伐。
他一贯沉稳的脸,僵直的面部,肌肉乱动,片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迎接凑上前来的当家主母。
半晌,从哭哭啼啼的当家主母口中,得知大少爷接入府中的娇客,游玩的过程中不小心扭了脚。
管家放松凝视中年女子一贯沉稳对人的面容,如今的焦急难耐,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差点误以为谁受了重伤,救不回来了。
得知只是伤伤脚的管家,心里长吁了一口积压心头的浑浊之气。
经大夫诊治,扭伤了筋没有动骨的云昭,被柳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主子,当成了需要紧急看护的宝贝珠子。
大爷似的躺在床上,一躺一个月起步。
众人扭不过她,半个月前,脚就好了的云昭。
漂亮的美人躺在花园凉亭的摇摇椅上乘凉,白皙如玉的面容闲适舒展,怔怔看向天外。
守卫森严的皇宫,登基以来勤政爱民的渊帝,白日里最长停留的地方,便是处理公务,召见朝臣讨论国家大事的中极殿。
“北面边关正值战后,虽是大捷,但战乱带来的满目疮痍,百姓仍需休养生息,恳请陛下减免北方边关百姓三年赋税,使其留有喘息余地。”
户部尚书秦开明,踏前一步,立在大殿正中间的臣子,躬身回禀。
端坐条案边的年轻帝王,玄色衮服,金色冕冠,帝王威严显露人前。
其余五名朝廷重臣,低垂的眉眼,眼观鼻鼻观心。
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不远处条案边,拂袖挥手间,执掌全天下人生死大权的手,他们眼前微微曲起,轻扣响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条案。
骨节修长的指,优雅而矜贵,却也带着不同寻常的力道。
“砰砰砰……”
一下下有节奏的闷响,宽阔的大殿空空寂寂无一人发声。
敲击声突兀的停了。
不自觉跟着圣上指尖敲击的节奏心跳的官员,心忽得一缩。
垂眉敛首的众位,不敢直观圣颜,面色不变的众位大臣,只觉得眼前的陛下威严更盛。
好一会儿,压下促促心脏的人们听见男人淡然而威严的示下。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