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严卿的簪子,小皇帝自己都没有想到,过了仅仅一日,他又再次收到了沈倾怀巴巴送来的礼物。
镂空金镯作串,连接莹润生辉的东珠。
每颗东珠的品相极好,又大又圆,缠着他白皙纤细的手腕莫名有种娇贵之感。
给人一种戴着这串东珠的人,是花了大力气娇养出来的金贵人。
小皇帝看看手上被人不由分说缠绕的东珠手链,晃了晃手,珠子摇了摇。
头上传来男人震颤低笑的嗓声。
“陛下可喜欢。”
其实是喜欢的。
小皇帝不吱声,点点头,头都不带抬一下,只好奇打量手上环着的金白圆环。
男人也不在意自己被冷落了,小皇帝喜欢他送的礼物,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陛下喜欢就好,也不枉臣多费的这些心思了。”
收了礼物,日子总要朝前过,日头就这样慢慢悠悠不知不觉一天翻过一天,就像翻书一样哗啦哗啦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一回头,书翻完了,时间也过去了。
秋天到,万物凋零,御花园的树叶都染上了黄色。
前些日子,西北边境传来800里加急,并州狄戎蠢蠢欲动,似有带着骑兵南下掠夺之意。
得到消息,小皇帝不敢稍有怠慢,大朝会,与众大臣一顿商议过后。
第二日一早,身形高大的男人身穿甲胄,匆匆带着一队亲卫,轻车简行地赶往西北并州坐镇战场前线。
想到前一日的大朝会过后,行色匆匆的男人,脸上挂满了凝重,却还是笑着对他打趣。
“陛下可担心臣此行安危。”
担心是担心,可是从男人嘴里这么直白说出来,小皇帝有些不可抑制的羞赧漫上心头,平白生出了些许别扭。
别扭发作的人,慌忙扭过头去,不想看人,懒得搭理他。
那边起身的男人却是笑笑,大步凑近闹别扭的小皇帝跟前。
小皇帝绷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嘴巴抿得紧紧的。
小皇帝不看他没关系,他要看小皇帝。
他快走了,这一战不知能不能打起来,打不起来倒好,若是打起来了,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往上头走。
这时间如流水,他在外头征战,前路迢迢,路途遥远,他的小皇帝远在京都,他们的距离又何止一两日赶得上。
抓着小皇帝手不放的严将军,没有感受到丝毫反抗的他,笑了笑。
“陛下,我此行前去,路途遥远,前途未卜,前方战场刀剑无眼,也不知……”
“你瞎说什么,我晋朝统领30万大军的统帅,身经百战,英明神武,领军如神,自然能平平安安,无灾无祸的归来。”
“真的?”
小皇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真的!”
“那臣也答应陛下,此次战事一定大捷,臣会尽力在年节之前回来,陪陛下过一个好年。”
从回忆中拔出思绪的小皇帝,心里悄默默算着时间,现在这个时候,严卿应当顺利抵达西北大营。
眼见前方战事将起,朝中群臣紧拧成一股绳。
往日朝堂每日必见亲切问候全家祖宗场景,在秋风萧瑟的素商时节。
户部尚书也不天天对着人哭穷了,大批大批的粮食往战场上运,国库的钱跟流水一样稀里哗啦地往外冒。
疼得钻钱眼子里的户部尚书天天煞白着一张老脸,不堪重负地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