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蒙笑了笑,拔出剑割破了明佑的小腿,又撕了一块自己的衣服,蘸着明佑滴落的血在布上写字。
写完后,她把布压在一旁的石头下,对明佑说:“记住我刚才的话,等见到白日里那个男人,他若有心思问你,你就这般与他说。你若敢乱讲话,你知道我是谁,天涯海角,你活不了。”
说完,她走进夜色里,下了山。
明佑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
景蒙确定明佑再看不到她后,扶住旁边的树,低低的吸了一口气,“早知道不下那么多药了。”
她初经人事,谢千澜又因中药而变得失去理智。
她走路很艰难。
谢千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旁边石头上有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穿好后看到那垫在石头上的衣服。
衣服承受了一夜荒唐,阳光照着上面的落红,十分刺眼。
刺得谢千澜骨骼皮肉都在痛。
昨夜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真的做了如此龌龊之事,简直该死!
可是,景蒙呢?
谢千澜慌张的四处寻找,没人。
他跑到荒庙前,明佑一看见他就开始剧烈的挣扎。
谢千澜四周查看都没有看到景蒙的身影,他走向明佑,看到了那压在石头下面的布。
【我已了了执念,以后再不纠缠,景蒙留。】
谢千澜看了好几遍,怒极反笑,“不再纠缠?不再纠缠?在我犯下如此大错后,居然自己逃了,还要与我划清界限!好一个景蒙留,这几年没怎么管你,当真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他死死的捏着那血淋淋的布,指节泛白,眼神森寒。
上方明佑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谢千澜抬头,足交挑起一块石头,石头飞至空中,割断了绳子。
明佑摔到地上,都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远离了谢千澜。
方才谢千澜的动作,让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功夫绝不比剑斩弱。
这半年他们只听闻剑斩的功夫是谢家大少所授,但从来没人见过谢家大少出手,他还以为只是夸大其词的传闻,没想到……
明佑眼珠子来回的转,突然他嘴里的布团被拿开。
谢千澜眼底怒火滔天,冷冰冰的问:“她去了哪里?”
明佑嘴巴半天张着,还未缓过来,谢千澜却没那个耐心,脚踩上他的胸口,微微用力,“说话!”
“她走了!”明佑看着谢千澜眼底的怒火,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谢千澜与剑斩生了嫌隙,或可利用。
他飞快的说:“公子,公子,我没有奸污她,真的!是她污蔑我,我压根没碰着她,是她故意把我骗到这里,然后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吊了起来,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您相信我,剑斩这个女人,她是个蛇蝎!她真的很可怕,她不是人啊!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奸污她!她是故意骗你的!她在骗你,她是个骗子!”
“她的确是个骗子。”谢千澜看着山下,“不仅是骗子,还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明佑见谢千澜如此愤怒,露出满意的笑,“不错,这般女人简直是水性杨花,她还让我骗你说她被我奸污过,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太过歹毒!”
明佑在景蒙这里吃尽了苦头,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让他没办法再保持翩翩君子的模样,反而是口吐恶言,骂得愈发难听。
骂着骂着,明佑的声音突然消失,他惊恐的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千澜手上的匕首。
下一秒,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
他看着谢千澜居高临下的身影,眼神逐渐绝望,缓缓躺倒在地时,他嘴里喃喃而出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说她是骗子,但别人不能。”谢千澜收了匕首,“既然她说你奸污了她,你就是奸污了,奸污死罪,由我审判,去死吧。”
谢千澜一肚子的火全部撒给了明佑,他闭了闭眼,才算冷静了些。
与此同时,明佑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景蒙耳朵里。
她刻意留在虎峡坡下的眼线,在看到谢千澜离开后,立刻上山检查,看到了明佑的尸体。
景蒙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手底下一家赌坊里休息,一瞬间笑得像个天真的小姑娘。
她喜欢谢千澜为她杀人,她知道明佑不会听她的话,可即便谢千澜知道她在骗他,也依旧杀了明佑,让她的谎言成为真相。
这让她很愉悦。
“大少人现在在哪?”她问手下人。
“追着您的踪迹一路追来了,距离此地还有二十里。”
景蒙怎么也算是谢千澜的半个徒弟,且景蒙在暗市给了他最崇高的地位,谢千澜只要想,可以马上取代景蒙的位置。
所以他找她,很容易。
景蒙勾了勾唇,“看来是要找我算账。让他找,不要拦,路上安排人保护着。”
她转了转指尖的茶盏,忽然问道:“前几个月说是有几个做买卖孩子生意的跟我们结了仇,如今在到处招兵买马想推翻我,他们集结得如何了?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额,禀主子,没人愿意跟他们。他们现在手下的十三人全部都是被暗市驱逐的地痞,买卖孩子天怒人怨的,没人帮他们,他们也成不了气候,这都四个月了,说来报仇也一直不曾来。”
景蒙自从听到谢千澜在追她的消息后,嘴角就没下去过,心情很好的开口:“这么费劲,帮帮他们,三日后,古蔺寺以南三十里,我在那里等他们,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这三日,谢千澜一路追踪景蒙,但是每次都差一点。
他刚到一个客栈,景蒙头一天就离开了,并且没有退房,专门为他续订上房,再留下自己下一个目的地的消息。
一开始谢千澜还会转头就快马去追,但是追了几次都没追到后,就知道这丫头是故意的。
他当场被气笑,索性不追了,倒要看看这丫头要带他去哪里。
景蒙这一路的心情都很好,以至于三日后她被那十几个地痞围住时,还心情很好的打扮了一下。
一身漂亮的粉色衣裙,剑都没拿,发髻上用粉色丝带系着两个漂亮的结,剩余部分与发丝一同垂落,风一吹,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围在中间,赤手空拳,身形纤弱,商量着说道:“诸位好汉,我已经吃下了压制内力的药,现在除了拳脚功夫,我没有任何本事,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角落里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不住的深呼吸,“大小姐怎么说的来着?要在合适的时机英雄救美,你们都盯着点啊,不能错过合适的时机!”
“小少爷,楼主与大小姐做生意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把你卖给她了?大小姐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嘿!你个没大没小的,盯着点!谢千澜应该快到了,这事没办好,别说本少爷被卖,你们也得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