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传了自己和韩非也不敢确定，还得再找人核实一遍。

“既然不能料敌于先，那就只能见招拆招。”

张良目光幽幽。

韩非颔首，深以为然。

……

吕不韦的动作很快。

快到前一天举荐，第二天上朝就把人带来，也不管嬴政同不同意。

这破路走窄了啊！

看着嬴政冠冕下铁青的脸色，张良暗中为吕不韦默哀三秒。

“南阳侯以为如何？”

吕不韦说完，嬴政没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张良。

张良思忖片刻:“甘罗此人，臣见过几面，的确少年英才。既然人来了，王上不妨一见。”

能被张良认可的人，嬴政想了想，应允道。

“宣！”

赵高扯开嗓子:“宣甘罗进殿！”

迎着众人的目光，甘罗步伐坚定地踏进门，没有丝毫胆怯。

这份胆识，也让殿中群臣的质疑声小了那么一丢丢。

“草民甘罗，拜见王上！”

甘罗俯身下拜。

嬴政没让人起身:“听右丞相说，你小小年纪便心有大志。只是不知在这志向的背后，可有与之匹配的才干？”

地板生硬，跪久了容易膝盖疼。

甘罗却越挫越勇，朗声说道:“臣愿为王上分忧，出使赵国，促成张唐入燕为相！”

你怎么也把路走窄了？

张良听罢，简直想捂对方的嘴。

就算游说赵王成功，让张唐借道入燕为相，扩张的也是吕不韦的地盘，跟秦王有半毛钱关系？

果然在他说完以后，嬴政表面笑着，眼神却冷得像块冰。

“你真的有把握？”

出于张良的认可和惜才之心，嬴政还想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甘罗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一心想着建功立业。

“自然有把握，还请大王放心。出使一事，必定十拿九稳。”

嬴政:“呵呵呵……可以，寡人允了。”话锋一转，“不过使节代表大秦，你若失败，丢的也是朝廷的颜面。”

甘罗有些着急:“草民不怕，只要能担任使节，我愿意做任何事！”

他一心立功报国，落在嬴政眼里却是不爽。还以为是吕不韦急于扩展封地，事先交待好，让他赶紧把事情办了。

彻底冷了脸色:“好，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什么？”

“如果你在规定时间内回国，寡人必有重赏。可若逾期未归……那么你全家上下，都要遭到诛杀！”

“！！！”

满殿哗然。

甘罗冷汗直流，天人交战了半晌，咬牙答应道。

“草民愿意！”

……

下朝之后。

张良把甘罗单独拉到一边。

“老弟，你糊涂啊！军令状怎么能随便立呢？”

甘罗一叹:“如果不立，大王就不让我出使了。”

“趁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你马上跟我去咸阳宫请罪。看在我的面子上，秦王会原谅你的。”

“不！”甘罗甩开他的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失不再来。再说子房你也说过，为万世开太平，匹夫有责，我怎能因为贪生怕死，而放弃这为国效力的大好机会呢？”

“可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试，你就静候佳音吧！”

甘罗眼底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一副没遭社会毒打的样子。

目送人走远，张良的心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