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撤兵,曾经隶属于项氏一族的“风林火山”又面临抉择。
是分道扬镳,还是合为一体,再创辉煌?
腾龙军团主帅龙且倒是很兴奋,因为他本来就奉楚南公指引和项少羽之命,寻找风林火山。
如今四人近在眼前,当然不能放人跑了。
只是和原剧情不同的是,他们四人本就是由韩信拼凑,临时在一起给农家解围的。
如今王离退兵,也就失去了合作的理由。
见三人都沉默不语,龙且很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大家兄弟重聚,难道不该高兴吗?”
藏不住心事的英布先道:“我在长安还有挂念,必须得去看看。”
季布接话:“我也有一个牵挂。”
龙且嘴角狂抽,反问钟离眛:“你呢?有没有什么牵挂?”
“没有。”钟离眛摇头,“但我是秦军都尉,不能跟你走。”
王离撤军仓促,所以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他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对国仇家恨并不太强烈,不然也不会为大秦效力了。
龙且劝了一阵,见三人实在没有兴趣,只得作罢。
事先得了张良吩咐,英布盛情邀请钟离眛同去长安。
和王离部队打了一架,东郡确实也待不下去了,一起走还能有个伴,于是三人结伴而行,西进关中。
……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跪在行宫冰冷的地砖上,张良深刻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他是真没想到,燕丹死了这么久,还能间接把自己坑死。
就在前不久、王离撤军之后,眼看自己毫无反秦之心,心中的女神又被夺走,高渐离由爱生恨,暗中拉着大铁锤在博浪沙给了嬴政一锤子。
同时自己也佯装被秦军抓住,入宫为秦皇奏曲。
最终结果当然是失败了,高渐离被卫士当场格杀,大铁锤也在随后被得知消息的张良抓住,隐秘处死。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却因为这两人墨家统领的特殊身份,而让矛头对准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想到这里,张良又扯开嗓子嚎道:“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第五次东巡,嬴政视察了各地,在沙丘行宫暂住。
吱呀。
殿门开启,赵高迈着他独有的小碎步:“王上,陛下请您进去呢!”
跪久了腿麻,张良由对方扶着缓慢进殿。
嬴政依然是那身朝服,只不过没有戴冠,神情也很是疲惫。
他似乎才起床,声音沙哑:“子房,来了多久了?”
“陛下,南阳王是因墨家余孽行刺一事在外待罪的。”
李斯虽迟但到,生怕自己逃过处罚。
事关生命和大计,张良不得不再次下跪:“高渐离等人与燕丹关系密切,隐藏颇深,臣一时不察,导致陛下受惊,的确该死!”
与以往的威武霸气不同,嬴政默默听他们说完,过了许久,才又开口。
“李斯,你如何以为?”
被叫到名字,李斯狂喜,表面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南阳王也非有意,求陛下从轻发落!”
“好。”嬴政爽快答应,“南阳王一时疏漏,着罚俸一月,以儆效尤。”
啊嘞?陛下你没吃错药吧?
李斯直接黑人问号脸:“陛下,这可是刺杀……”
嬴政笑了,笑容冰冷:“那你想怎么样?杀了他?”
李斯惶恐跪地:“臣不敢!”
嬴政:“退下。”
又被下了逐客令,李斯已经不是单纯的恨了,而是想毁灭整个世界。
忍住心底深沉的怨愤,他躬身退了出去。
嬴政招招手:“子房,过来坐。”
张良却不肯,向前膝行几步:“李相国说的没错,臣确实罪行不小。如果可以,臣愿往边境监军!”
就在前段时间,扶苏还是按照原剧情去北境吃沙子了。
倒不是张良不救,而是经过自己多年教导,扶苏比原来还要优柔寡断。
嬴政十分不喜,便送他去军营历练。
如今他的老师也自告奋勇,真是师徒情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嬴政解释道:“朕贬扶苏去监军,与你无关。不过墨家行刺一事,子房……你做得确实不够好。”
和软弱的扶苏不一样,张良滑跪迅速:“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请陛下允许我将功补过!”
嬴政本来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对方不信,一直叩头求原谅。
看着匍匐在地的昔日好友,他只觉得很悲哀。
悲从中来,他不禁猛烈咳嗽了几声,一脸疲惫。
“你想如何将功补过?”
说到这里,张良犹豫半晌,终究咬牙道:“儒家乃当世显学,却不受帝国控制。臣乃儒家三当家,为帝国扫清异己,责无旁贷!”
为了避免摊上和扶苏一样的命运,他努力表现得杀伐果决,大义灭亲。
本以为这样会让嬴政打消疑虑,只是对方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良久方道:“如果这样能让你放心的话……就让赵高去做吧,朕乏了。”
看着对方略有蹒跚的步伐,张良想说点什么,又怕节外生枝。只得一言不发,目送嬴政渐行渐远。
……
针对儒家的行动,张良原想亲自坐镇桑海指挥,给荀子他们通风报信,提前撤离。
然而嬴政却让自己御前伴驾,相当于把人钉在了沙丘,哪也去不得。
最后张良只得嘱咐赵高,让罗网手下留情。
等待的日子最是煎熬,嬴政也一改素日勤政的作风,奏折不批、大臣不见,只拉着自己家长里短地闲侃。
如是七日过去,赵高赶回复命——
小圣贤庄已毁,掌门伏念因拒捕重伤,其余人等亦幽禁牢狱,听候发落。
彼时张良正和嬴政吃饭,听说后碗都差点端不住,借口如厕,飞也似的逃出门去。
直到行宫之外,他才终于刹车,扑倒在地,惭愧自责不已。
这就是实现大业的代价吗?
“贤婿!你没事吗?”
赵高匆匆赶来问。
张良努力平静:“为什么会这样?”
“行动之前,我便遣人传讯伏念掌门,只毁小圣贤庄。但他却说小圣贤庄是儒家圣地、先辈心血,而且若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恐怕会遭陛下猜忌,所以才拒不听令。
为了完成任务,我只能让人把他重伤。不过贤婿放心,因我事先提醒,你的老师荀况、师兄颜路以及三千儒家弟子,都安然无恙。”
张良听后,负罪感稍轻。可没了小圣贤庄,儒家元气大伤,和失去机关城的墨家一样,彻底成了流亡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