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初秋,那是一个早上,天空灰蒙蒙的,刚刚下过一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我揣起雨舟结婚时送我的怀表,准备上班,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
那一年我49岁,时任w省省委书记。
但一个月前,我已经接到调任通知,转过年后,就会去到中央部委任职。
在外人眼中,这些年我虽是鳏寡之人,但事业上却受亡妻神助,节节高升。
就在我临出门时,座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时候刚刚流行开带有来电显示屏的电话。
可是那来电我却不认识,要知道,能打到家里来的,都是我熟知的心腹人。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直接问我是不是李锋,我说是。
那人又说,不要忘了我还欠着一笔贷款。
我当时甚至还想了一下,我能有什么贷款。
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再加上美国那边从1990年开始就没再联系过我。
“威斯逊克诊所”,当电话里的人说出这几个字对我进行提示时,我一下就想了起来。
此时1996年,距离1979年已经过去了17年。
但我想起来的瞬间,仿佛一下子,就倒退回了赴美考察时的日子。
所有的所有都历历在目……我甚至听到了我在贷款单上签字时,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耳鸣。
对方好像预感到了我的震惊,他用得意的语气继续说。
如果我不还上的话,就把所有证据寄到组织部去。
我不光名声扫地,前途尽毁,牢狱之灾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可是,我当时根本没有钱,那笔钱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利滚利已经翻滚到了何等数额。
但我还是问他,一共需要还多少钱。
100亿,那人说。他说不着急,我可以用其他办法抵消,也可以分期。
我没有问他其他办法是什么,又是如何抵消。
因为,我当时大抵想到了,应该就是j谍战中,控制、策反一类的手段。
我无法做出,出卖祖国的事情。
当时,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只对电话中那人回答了然,就急匆匆扣了电话,去上班。
“小雨,官员们在海外留学的子女,情妇,还有我这种擅自脱离考察团的官员,都极有可能被外部势力盯上。”
李锋对我说国际上这些危机四伏的秘闻,听的我胆战心惊。
祖国大地,万家灯火,百姓安居,可外面并不太平,国与国之间明枪暗箭似乎从未停止过。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国庆节那天。
我的一位下属,时任w省分管土管局的一位副省长,找到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老乡。
说是从L省建委辞职,自己创办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老婆在w省有些关系,现在已经在省城开发了一两个项目。
1996年,是中国经济实现软着陆的最后一年,是房地产市场蓄力的前夕。
当时,刘云看中了房地产开发这个行业,他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辞职。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年轻,给人一种很有活力,又很有魄力的样子。
见了一众领导,也不卑不亢,反而侃侃而谈。谈的还很在点上,很有道理。
我一点也没觉得,他有毛头小子不稳重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定能成事。
于是,我们算是交了朋友。
一开始,我也并未与刘云深交,我与他交往的目的,也仅限于想从年轻人那里获取些城市发展的灵感。
刘云也会主动找我,让我在政府招标,以及土地拍卖上给开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