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入药的部分是它的果实,李婶显然不懂。
这些连翘看起来有一大筐,实际除去黄花和根茎,能用的并不多,而且新鲜的连翘果实也不能直接入药,需要先炙或是晒干晒透才可入药。
说实话,如果李婶不是将这筐连翘交给她,而是直接拿去药材铺,人家压根不会收。
程小寒盯着李婶的手出神,心中百转千回满是对劳动人民生活不易的叹息。
李婶看在眼里,会错了意,以为程小寒不想收。
小心翼翼试探地问:“可是婶子摘的这些品相不好?”
李婶难免心情低落,不仅为白费工夫泄气,更多的是生气,气自己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丫头都能上山挖药材贴补家用,她一个活了几十年的大人却不能。
程小寒被她的问话拉回现实,赶忙弯起嘴角:“不,不用,婶子摘的连翘这么新鲜,怎么会不收。”
她赶紧找补:“婶子,连翘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毒,不用去问,济世堂肯定要,他家的药材价钱我大致清楚,不如我直接把银子给您,改日我再去他家送连翘换钱,可好?”
李婶自然说好,这样便不用等,她和程小寒都省事儿。
“婶子这是信任我,不怕我这个二道贩子低价买来高价卖出,我也肯定不让婶子吃亏。”
“婶子哪能不信任你,小寒是个诚实丫头。”
程小寒被李婶的朴实感动到,立刻伸手掏钱。
心里掂量着也不能太夸张,便取了二两银子递给她。
“这么多!这点连翘能卖这么多钱吗?”李婶言下之意,觉得她为了帮衬自己,给多了。
程小寒摇头笑道:“我又不是人傻钱多,能给就说明值这些钱,婶子尽管拿好。”
李婶愣了一下,眼神一亮。
早知道连翘这么值钱,她就该多挖点:“那婶子就不客气,收下啦。”
李婶感受到一种巨大的成就感,近乎虔诚的接过银子,仔细收好。
口中喃喃道:“多亏小寒,婶子的小匣里又能多二两银子。”
“婶子在存钱?”
“是,加上这二两,已经存了将近十两银子。”
嚯,挺多啊!
程小寒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节俭淳朴的李婶这么能攒钱。
“婶子存钱是打算干什么吗?”
李婶还不到干不动活种不动地,需要养老的时候,她便猜,李婶见肠粉摊红火,是否也动了做生意的心思。
却不想李婶摇头失笑:“哪能,我哪有那个本事做生意,我打算存够十两银子,去给南弦说门亲事,讨媳妇。”
李婶仰头算了算:“他今年也26了,再不娶媳妇,只怕得打一辈子光棍,可怎么得了,我那死鬼男人,在地下不得急死!”
这个时代,26是实打实的大龄剩男,不怪李婶着急。
但说到给廖南弦娶媳妇,李婶便盯着程小寒开始嘿嘿地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程小寒脸色微滞,实在不得不多想。
李婶这是已经和廖南弦通过气了?
她没敢问廖南弦未来的媳妇人选,欢快地挥手再见。
帮了人心情很好的她,一路上是蹦蹦跳跳回家的。
但家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寻常。
正是午饭时间,家里却破天荒地没什么烟火气,厨房里冰锅冷灶,桌上只有两个馍馍和一碗尚且还温乎地炖菜。
“幺妹。”厨房门口,程小满探头探脑地喊。
“今天没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