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厨子皆是一愣,手上的食盒差点没端稳。
这几日为了程小寒的饭食,别苑的厨子轮番上阵,齐家却一直挑三拣四。
鸡汤小馄饨明明是昨天齐家亲自吩咐每日要有的,怎么突然又变成发物,不能吃了?
听见公子略沉重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反应快的厨子努着嘴小声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八成是那个丫头惹咱们公子生气啦。”
“那公子为什么要忍气,不直接把脾气发回去?”
“啧!你傻啊!”
“别说了,赶紧送吃的去吧,别看公子气她,饿着那位,公子更生气。”
自此后,足足三天,程小寒没有在饭食中见过小馄饨,当然,也没见过齐家。
就连齐默也很少出现。
程小寒知道他忙,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怕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气,才不来,反而闹得干什么都没心思。
急得医师团团转。
“小寒姑娘,你要配合我,这伤才能好,你看看,这鞭痕刚长一点,又裂开。”
医师不易,时常叹气。
三日后,齐家总算来看她。
程小满开心地露出小虎牙,笑个不停。
“我还以为那日齐哥哥生气了才不来看我。”她噘嘴哼哼唧唧地委屈模样,任谁看了心也得漏半拍。
齐家无奈:“我只是公务在身,很忙。”
“不过,”齐家用余光瞟她,正色道:“听医师说你的伤一直反复,既然如此,便多留几日可好?免得你回了家,我不放心,还得让医师每日奔波,跨上半个城去给你瞧病。”
“好呀!”程小寒想都没想地答:“那我再住几日。”
“好。”齐家也不自觉地跟着笑。
屋里的三人,只有医师尴尬地在一边抠地。
当晚,程小寒以为齐家会留下和她一起吃晚饭,但齐默来了一趟,齐家便匆匆走了。
程小寒想:大概他这几日真的是在忙,知府那边应该快有消息了。
她几天没出房间门,并不知道,定州已经变了天。
今早。
定州知府因为贪污,卖官,掠地,滥杀,私增赋税等数十条罪证被监察司副使拿下,已于傍晚收监。
前几日还在嫌弃昏暗逼仄的定州大牢的知府大人,如今已经如一条丧家之犬。
“你们竟敢先软禁我,再抓我?监察司又如何?也不查查我背后是谁?放了我!”
知府还在负隅顽抗,坐在刑椅上都不老实,拼命在挣扎。
在他看来,监察司虽然抓了他,但没对他用刑,没给他戴脚铐手铐,是怕他背后的人。
“随便编点莫须有的罪名便要治我的罪,我堂堂正四品大员,还轮不到你……”
“闭嘴!”监察司副使实在被吵得脑袋疼。
大喝一声,忍不了的招手:“给他的嘴堵上。”
说完,踱步出去。
“程公子,此人要抓紧办,以免夜长梦多。”
审讯室外,程惊蛰负手而立。
这几日,知府私宅或府衙,亦或大牢,他一直在往来奔波,虽没有正职,可他能来,说明监察司背后发号施令的人,其实就是他。
程惊蛰已然是俊朗公子的模样,只是比少年时棱角分明了些,既有少年朝气,又不失威严,廖南弦这些年没有白费力气培养他。
此刻,他一袭青衣干干净净,倒显得和牢房这种地方格格不入。
程惊蛰比监察司副使更恨不得快一点了结此人,只是出京前,舅舅曾说,让他等一个人,那个人来了,发了话,他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