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的力道抽了爱子一巴掌,李安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但一咬牙,右腿往后稍稍抬起,腰腹发力,小腿往前踢去,速度快的出现残影。
“嘭”的一声,一脚直接踢在李威腹部。
李威一声惨叫的同时,身子向外滑行了两米有余。
整个人如大虾一般弯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惨叫声都微不可闻,似乎整个人都没了进气的份,只有出气的份。
太狠了,父子之间,何至于此?
众人惊惶中,还感到阵阵咋舌。
只见此时的李威,瞳孔发散,嘴巴、鼻孔都无意识的洞开,似乎被打到肌肉失去控制。
充血的眼球突出大半颗,仿佛下一刻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
嘴角有苦胆水吐出,连鼻孔都出现了血水,鼻涕和血水混在一起,见之令人心寒。
往日翩翩公子,今日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见黄安不发一言,还没有原谅的意思,李安心中大恨此子心狠,对他儿子穷追不舍。
只是今日若不让黄安满意,怕往后的日子不会罢休。
索性心一横,暴喝一声,训斥道:
“你个逆子!还不向你黄大哥赔罪?”
教训完爱子,面上愤怒表情一秒就变为尴尬,堆着笑向黄安拱手低头。
“黄贤侄,你看......”
说罢,又照着李威踢了一脚,提醒他快些说好话求饶。
只不过这次,他专门从一个极其怪异的角度出力,踢到了李威的屁股。
李威痛哼,想要爬起来道歉,可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好趴在地上,像条被人抛弃的老狗一样,垂头,断断续续道:
“对,对不起,黄,黄大哥!”
黄安扫了眼狼狈不堪的李威,眼中闪过痛快之意,眼底的杀意隐藏的极深极深。
正要假意说些好话原谅,可目光一闪,心中一动。
还不够,他需要再装得狠一点。
面无表情地看向城主李安,黄安冷声道:
“好一个爱子心切,李大人这是将在下架在火上烤啊!”
李安听懂了黄安话语中的意思,心中大恨,但也不敢摆出城主的谱,更不敢以修为压人。
脸上继续堆着笑,心中一横,突然一个箭步往旁边石榴树走去。
走至石榴树边,抬脚往一根石榴枝上踹去。
“咔嚓”一声,一根接近两米长的,根部有小儿手腕粗的石榴枝应声而断,只余纸条皮相连。
李安躬身,将其枝条皮扯断,又将叶子和枝条上端较细的部分出去,弄出一根一米出头的石榴枝条。
然后持着石榴枝,大踏步走了过来。
走至黄安身侧,他脸上继续堆着笑,讨好道:
“贤侄,我儿这是自作自受,今日活该受罚。若是贤侄气不过,打死勿论!”
说罢,双手捧起石榴枝,躬身低着头向黄安赔罪。
腰身近乎于躬了六十度。
围观三人无不大骇,他们隐隐知道李威得罪过黄安这个人,但当时只以为是小小的得罪,小辈之间的小矛盾。
没想到今日看来,那可能是生死之仇了。
虽然不知其中具体,但只要是生死之仇,那李家父子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们对李大人对黄安摆出这般低微的姿态,丝毫不意外。
若赵大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铁骨境强者,或者只是一个千户,都不值得他们出城十里迎接。
更不值得李家父子低头。
但现在不一样,赵大人是火器司主,幽州最顶尖的几个大人物之一。
哪怕李安是丰安县的父母官,哪怕他是铜皮境的强者,哪怕黄安只是一个六腑境的小辈。
李安仍旧要乖乖低头,他丝毫不敢反抗,连一丝不敬都不敢有。
因为那远在幽州的赵大人,现在能轻易决定他们父子,包括诺大一个李家所有人的荣辱、利益,甚至是生死。
在这种碾压般的权势面前,整个李家,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
就连知晓事情原委的余茂,心中都升起一抹惊讶。
看向李安的眼中,有着一丝丝的佩服。
这李安是个人物啊,竟以这招以退为进,消除四弟的怒意。
至于当事人李威,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不停的抖动。
要不是他爹死死踩着他的小腿,暗示他不要说话的话,他现在肯定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这是李威第一次,尝到被人以权势压迫的滋味。
他突然间明白了,以往无所不能的权势,在更大的权势面前,连屁都不算。
以前让他引以为傲的他的城主亲爹,在丰安县首屈一指的李家,其实也是废物,都是蝼蚁。
那随手能捏死黄安小贼,就因为背靠赵敦那老匹夫,一个人就压得他们整个丰安县抬不起头来。
黄安眼睛微眯,扫了一眼匍匐在地,弓着腰痛哼的李威,心中杀意沸腾。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冲动,若真动了杀心,当着李安的面,也杀不掉的,更会坏了师傅的吩咐的事情。
心中暗暗道:
“不如先揍几下,出出恶气,也能降低他们父子俩的警惕心!以后若有机会,再将他们打死!”
想到这里,黄安突然一笑,伸手接过小儿手臂粗的石榴枝,冲着两父子道:
“既然李大人这样说了,侄儿我也不能太过。姑且抽三下,就当我和李威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虽然对父子俩说的,但黄安的主要目光,都放在李安脸上。
“好,好。多谢,多谢黄大哥了!”
不等李安答应,李威就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他怕了,他还是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