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很想告诉朱国弼伪称运粮船遭遇海难,断山东十几万将士粮草这样的计策就是出自冯铨的提议。
但观朱国弼的态度,就算自己说了他也未必信。
而冯铨更不可能承认此事。
这糟老头滑的很。
明明感觉他在提醒自己什么,但总想不通。
而他偏偏又不说明白。
可恶啊!
骆养性咬牙切齿的骂着冯铨,只希望这次能将崇祯皇帝糊弄过去。
天色渐暗。
王屏藩再次出现在码头上,向史可法道:“史阁部,陛下醒了。”
史可法神情振奋,“陛下可是要召见微臣?”
王屏藩摇了摇头,“请魏国公徐弘基,抚宁侯朱国弼,内阁辅臣冯铨,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四人上船见驾。”
冯铨看了脸色大变的骆养性,跨步上前,“微臣遵旨。”
看着冯铨上船,骆养性和朱国弼彼此看了一眼,紧跟着也上了船。
看只有三人,王屏藩皱眉问道:“史阁部,魏国公呢!”
史可法回道:“魏国公病重,已不能下床,因而没来。”
王屏藩点了点头,向史可法道:“陛下会乘船直接前往南京,史阁部不必等待,带诸位大人回去吧!”
史可法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等待了一天,现在又让他们回去。但想到对方是皇帝,史可法只能强压下怒气,“那他们三人呢!”
王屏藩道:“陪驾。”
当韩瓒周看到崇祯皇帝时,一下子呆住了,连忙匍匐在地,不断磕头,“不知皇爷驾临,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今日他在宫中当值,收到夏允彝的拜封,邀其来家中作客。
韩瓒周本不愿前来,但想到夏允彝是崇祯皇帝亲自提拔的应天府知府,将来未必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而且,他和夏允彝平时并没有什么交情。此刻突然相邀,或许是有什么事。
想到这些,韩瓒周便决定前来赴约。
却没想到,酒足饭饱后,却在这里看到了崇祯皇帝。
朱由哲摆了摆手,“起来吧!”
韩瓒周没有起身,“奴婢不敢,奴婢刚才胡说八道,请皇爷降罪。”
朱由哲笑道:“朕此次前来,是听说有人预谋拥立新帝,不太确定你是否可信?故而让夏爱卿多方试探。不得不说,你的表现令朕满意。起来吧!朕有事要交待你去做。”
韩瓒周这才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出什么错话。
朱由哲示意夏允彝给韩瓒周倒了一杯茶,缓声道:“朕问你,南京城内有多少兵卒?”
韩瓒周回道:“有兵卒近八万,其中内城一万,由臣掌控。外城七万,由忻城伯赵之龙,以及卢九德掌控。”
朱由哲点了点头,“那就是说,外城的七万大军,完全由赵之龙掌控了?”
韩瓒周摇头道:“陛下,忻城伯提督京营,确有指挥之权。但实际上,南京兵权分散,都归属各自将领,将士们也只听他们直属将领的话。忻城伯能够控制的,也不过一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