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柠多少带了点狐假虎威的意思。
但因为怒意正上头,所以她说起话来面不红气不喘,不见任何心虚。
说完,她拉着盛清砚准备离开。
跟裴司柏这种人多待一分钟,她都觉得恶心。
裴司柏很少被人这么直白的威胁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女孩儿。
他阴沉下脸色,抬了下右手,似乎是在示意什么。
然后盛清砚和路时柠就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大厅,立刻涌入十多个保镖。
盛清砚很难抓。
他平时出行会带保镖,宴家那边也有人时刻盯梢,裴司柏派去的人几乎都没有成功靠近他过。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带来,裴司柏说什么也要把人留下。
路时柠脚步一顿,满是怒火的小脸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她偏头看向盛清砚,忽然被他一把往身后拉去。
他一副守护者的姿态,用颀长的身影将路时柠挡的严实。
因为路时柠的那些话,盛清砚不仅心情不错,还很有一种想立刻抱抱,亲亲路时柠的冲动。
只不过,又多了一群碍眼的人。
盛清砚微低头,居高临下看着裴司柏,深幽冰冷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讥诮。
“你似乎忘了,我是个人,不是随意利用的工具,就算我被迫接手裴家,我保证,不出三天就会让裴家在南城彻底消失。”
要维持一个家族的荣光很难,但如果要毁掉,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裴司柏抬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你不会。”
他的语气意外的笃定。
“裴家人,只要尝试过金钱和权力的滋味,就不可能放弃。”
十年前盛清砚曾面对过一次诱惑。
——只要回到裴家,他就能迅速舍弃悲惨过往,轻松迈入路时柠的生活中。
那时候他挣扎过,心动过,最后拒绝了。
这十年来,他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但在姜妤柒带走路时柠那晚,盛清砚头一次迫切的想要能够拥有跟宴家对抗的能力。
如果当时裴司柏找上他,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同意。
——哪怕不择手段,他也得把路时柠留下。
可此刻,路时柠就在身边。
他所有的欲望和念想都源自于她。
她答应留在他身边。
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他是她的。
他的所思所想都已经实现,又怎么可能同意踏进裴家这个泥潭。
盛清砚倏地勾起唇角,笑的有些病态疯狂。
“试试?”
裴家是个定时炸弹,不来招惹他,大家相安无事。
但如果裴司柏非要强迫他,那他不介意鱼死网破,将裴家彻底摧毁。
裴司柏定定的看着盛清砚。
在那双充斥着疯狂和破坏欲的目光的凝视下,向来沉稳的裴董事长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
盛清砚在这时拿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手机屏幕一转,展示给裴司柏看。
“从裴总的私生活开始如何?让大家看看这些年到底有多少女人被你糟蹋过。”
屏幕上显示的是十多段视频,每一个视频封面,都是一个女人的模样。
裴司柏将那些或眼熟,或早已遗忘的面容看在眼里,神情一寸一寸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