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按了一下面板，把敞篷升起来合上。

“呼——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一张嘴，不是吃头发就是喝西北风！”

叶曦的头发总算服帖下来了，用手胡乱拢着。

季驰看她顶着一头毛躁的头发，像个刺猬，转过头去弯了弯嘴角。

却见她在车里上上下下地翻找起来。

果然，安静不了一点。

遮阳板、化妆镜、扶手箱，杂物箱全被她找了一遍。

季驰受不了了：“你又在找什么呢？”

“头绳呀。不扎起来，人家还以为我被雷劈了呢。”

“我才被雷劈了呢！你在我的车上找头绳？扎头发的那种？”

“不然呢？”

“你看我像是需要扎头发的样子吗？”

季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赶紧转回头去看路。

她倒是真的转过头看他，认真审视起来：“唔……扎个小揪揪也许还不错。”

“扎你的头。”

“确实是扎我的头。”叶曦又看了他一眼，说，

“你这个人倒是真的很奇怪。不是女朋友扎堆吗？又开了这种……纨绔子弟专用座驾出来，怎么车子上，什么女孩子的东西都没有啊？

季驰：“……”

她说着又去看车座的夹缝：“肯定是洗车的人清理掉了……”

“你从哪里听到我女朋友扎堆？”

“随随便便就听到了呀。走五步，能听到三个人说。”

上次的宴会上，倒确实是这样。

“你见到了吗？就人云亦云？”

“嗐，我怎么能见到？你又不会带回家里来。再怎么胡闹，也知道家里有两个宝宝吧。那会对小孩成长造成不良影响的。”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过奖、过奖。”

“下次我会准备的。”

“什么？”

“没什么。”

季驰踩了一脚油门，连带着一个漂移拐了个弯。

“哇！你的这一套操作好漂亮！”叶曦叹为观止。

季驰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他手里名单上的这几家小学，大多是全国性质的重点学校。

也有明星国际私立学校。

两人到底第一间学校的时候，已经是课间操的时间了。

车子停在旁边的半山腰上，两个人凭栏往下望，能看见整座学校的全貌。

叶曦趴在路沿的栏杆上，说：“哎？我们这样，好像两个变态啊。在这里偷看小学生跳操。”

“不会说话就别说。”

“哦！我想起来了！难怪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什么的，不就常常干这种事情吗？哇，真变态。”

叶曦根本停不下来。

季驰递过一瓶水给她，想堵住她的嘴。

她接过去喝了一口，转头问他：“话说，我们到底要看什么呀。这些学校的资质、师资，设施等等。你的那些资料上，不是都很齐全吗？”

季驰盯着前面的一大片空寂，没说话。

那张精致的侧脸在半山腰的风中，突然变得线条清晰坚毅，一下子撞进叶曦的眼里。

原来，真正好看的脸，就算天天看着，也会常看常新啊。

叶曦说：“哇，你这样，在空白背景下，有点不一样呢。”

季驰不明所以，丢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叶曦大拇指和食指必成一个直角，去量他的下颌线：“啧啧，比我的生命线都清晰。”

然后转回头：“可惜长了张嘴。”

“这话该我说吧。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