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芊芊道:“这便是白沙堤,又叫孤山路,东起断桥,经锦带桥而止于平湖秋月。却古已有之,并非白居易先生所建。”
钱弘俶道:“白居易曾任杭州刺史,白公在任时在江边钱塘门外,石涵桥附近修筑了一条堤坝,称为白公堤,此堤早已毁于钱塘潮汛。百姓感念白公之德,是以称此堤为白沙堤。”
钱弘俶怕她无聊,便问:“可有渔具,我等且垂钓一番,试试运气。”
侍婢取来鱼竿与钱弘俶、安嗣俊二人,钟家小童自不会错过这等有趣之事,也讨了鱼竿,像模像样坐在船头垂钓。钟芊芊不喜此道,只在一旁观看。安嗣俊之前随陪安嗣荣钓过鱼,却并未亲自试过,自顾胡乱钓了一阵,自然是一无所获。倒是不多久,钱弘俶线走竿摇,费力拉出水面,是条麟秀尾红的大鲤鱼,足有三四斤重。
鱼儿落在甲板上,钟芊芊雀跃欢喜,上前抓那鱼儿。鱼儿跳动挣扎,钟芊芊忽地轻呼“啊”了一声。钱弘俶二人忙去查看,却见她纤纤玉指竟被鱼鳍割出条血痕,殷红的血珠儿从伤痕中蹦了出来。
钱弘俶问道:“这船中可有伤药?”
安嗣俊道:“我有。”她素日里养成习惯,那装着小弩和金创药的皮囊从不离身。当下便伸手去皮囊中摸索,摸到两瓶伤药都在,略犹豫了一下,摸了钱弘俶送的那瓶递给他。
钱弘俶忙不迭取来交给侍婢,让她替钟芊芊敷药包扎。钟芊芊见是自己往日里送给钱弘俶那瓶玉肌霜,愣了愣,一时默然无语。
见天色不早,钱弘俶命将船往岸边驶去,众人回坐舱中。
钟芊芊道:“今日芊芊约公子游湖,是想着这大丧之后,公子便要赴任台州,也算是为公子践行吧,当下一别,重逢便不知何期了。”言语中已是有些落寞。
钱弘俶无以为语,只得深深一揖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