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裴戎,噎得说不出来话,半响才反击道:“裴崇德!!你个大混账!!你你你...你简直太过分了!!!”
裴戎:“过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
“不见就不见!”滕王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你我之间,有如此椅,倾覆于地,再无并坐的可能!”
说罢,滕王转身迈出了门,走的飞快,没有勇气再看一眼身后光线黯淡的屋子里,烛火映照出来墙上那个破碎凌乱的影子。
滕王越走越快,后来直接慌张地跑了起来,冷风潇潇掠过耳鬓,也不知道是被骂的委屈,还是觉得不甘心,总之他自己鼻子开始发酸,不知不觉就留下了泪。
视线变得扭曲又朦胧,不知跑了多久,滕王撞到了人,还一头栽在了人家身上。
“你这人怎么...”茜草刚说一半,竟发现撞到的是滕王,语气瞬间变得十分温柔,“怎么了,殿下?”
“他...他,他骂本王是臭老鼠...他...他骂我...一直骂我...”滕王抽泣道,“我...我好冷,我好累,我...我好委屈...我需要一个温暖的被窝...我想躺着...”
“谁这么大胆,敢给殿下受委屈。”茜草笑着把滕王搂在怀里,哄道,“好好好,殿下,妾送您回房,咱们躺着,好不好?”
滕王点点头,把头埋在了茜草怀里。
另一头,裴戎关上了门,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他闷闷地坐回刚才的位置,盯着地上的那把椅子看了半响。
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
墙上挂着一把古琴,看起来有些念头,裴戎坐了一会,把琴取下,抹去弦上的灰,端正地摆在桌上,随手弹了起来。
与此同时,藜芦池温泉正缓缓冒着热气,水雾缭绕,周蜜儿用足尖轻轻点了水面,一轮圆月涣成一池碎银。
小谭把身子全部没在温泉里,吐了一会泡泡,听见琴声,又从水里钻了出来:“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弹曲子?”
周蜜儿试了试水温,也钻进水里,舒坦地呼了口气:“谁知道呢,这曲《平沙落雁》,弹得还挺好。”
小谭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会不会是茜草那个狐媚子,你看她今夜抽了那个签以后,别提多得意了,现在肯等爬上了滕王爷的床。”
周蜜儿的态度倒是不像她那么酸:“如此的话,也应该早就睡下了。此曲倒不像那种只会妖媚争宠的女人弹得,曲中有雁落磅礴之感,又有一丝哀凉,像是胸中意志不得抒发,倒是,有些勇将之气。”
小谭‘哦’了一声,又道:“男人不是也一样容易不得志。哪有几个男子像姐姐的吴相公一样,只考了两次,便中了状元,要我说,姐姐的下半辈子,真是有享不完的福气了。”
周蜜儿往她身上泼水花:“行了~你少酸我,求签的事情不必太往心里去,那李大人说得对,人定胜天,你若太信命,便是画地为牢,生生要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说完,周蜜儿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有些花容失色:“谭儿,刚才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那块玉佩?”
小谭:“哪一块?”
周蜜儿:“就是吴相公送给我的那块他祖传的观音玉。”
小谭:“那不是姐姐最珍视的东西么,今早我还看姐姐挂在脖子上,是不是落到哪儿去了?”
“可能是落在房里了,我得去找找。”说着,周蜜儿从水里走了出来。
小谭也随她起身:“我陪姐姐一起去找。”
周蜜儿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便可,你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冷不丁出来是要着凉的,你先泡着,泡够了再回房,我若寻不到,再回来找你。”
“好。”小谭又窝了回去。
周蜜儿的酮体坦露在一轮圆月之下,就像山水画般峰回路转,又陡然拐了个弯,风起云涌。
小谭看的有些呆了,也在水中摸了摸自己胸前,一马平川,她突然顿悟为什么姐姐能当选牡丹花神,受到状元郎的青睐,而自己却总是遭到茜草那个狐媚子的打压排挤,连身材、外表这种肤浅的东西都赶不上姐姐,更别提其他的事情了。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又滑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