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等对方再说什么就关掉了手机,在走廊里急得团团转。
田雨竹站起来叫住了他:“我们来献血吧,你看行不行?”
那个医生一听立刻说道:“你们愿意献血?那简直是太好了!”
但池青苗却说:“不是‘我们’,是我!”
田雨竹说:“一个人献血分量不够,我看那位老人失血还是挺多的。”
“那也不行,你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死也不能让你献!”
池青苗固执地去拉那个医生:“赶快给我验血型去!”
血型结果很快出来了,结论是不合适。
医生的池青苗面面相觑,田雨竹毅然而然地:
“别耽误了,看看我的!”
池青苗再次阻拦:“不行啊,雨竹姐,两个月前,你刚刚给田耕海那个混蛋输过两次……!”
“住嘴!”零下十度的声音,田雨竹的脸黑了下来。
池青苗:……
几分钟后,血型结果出来了。
“B型,血型合适!”
验血师兴奋地叫了起来,这声音听在池青苗耳朵里,不啻是一声炸雷,但她不敢管,也无法管。
四百CC鲜红的血液,从田雨竹的血管里,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伤员的体内。
伤员终于得救了。
田雨竹在休息室足足躺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苍白的面容把池青苗差点吓傻,她几乎是哭着把田雨竹扶上汽车的。
终于,在开往金朔市和路上,池青苗边一边开车,一边把田雨竹好一阵埋怨:
“你说你何苦呢雨竹姐,你给田耕海两次输血差点晕倒,这还没到两个月,又给人输血,你以为你抽的是水吗,你以为你是活动血库吗?”
田雨竹惨然一笑说道:
“傻丫头,其实我田雨竹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只说是生在了一个薄凉之家,没想到会有你这么个好姐妹,临终前又遇上了那个傻瓜白浪,上天对我已经不薄了!”
“呸呸,说什么呢你,什么临终临终的,快收回去!”
田雨竹没理会她,自言自语地:
“人生自古谁无死,……嗨,不对!谅我一个弱女子,有何德能自比文山先生……”
她越说声音越弱,几至不可闻。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池青苗瞄了一下仪表盘,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车厢里安静了,只有马达平稳的声音在嗡嗡响,汽车前照灯照得前方一片雪亮。
“雨竹姐,你睡着了?”
池青苗好一阵子没听到田雨竹说话了,她试探着叫了声田雨竹,但没有回应。
“雨竹姐,你不是……你别吓唬我好不好!”
池青苗一脚把车刹住,去摇晃田雨竹,但后者丝毫没有反映。
池青苗感觉事情大单了,她摁动坐椅边上的按钮,把田雨竹的坐椅放平下来,然后再次去使劲摇晃,一边大喊大叫:
“雨竹姐你醒醒,我知道你是吓唬我的,我不怪你,你快醒过来,算你赢了好不好!”
“哇!”
池青苗放声大哭。
哭对女人有时是一种享受,池青苗一哭开来,就忘记了眼前的一切,只管沉浸在酣畅淋漓的哭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