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没买到夜里的高铁票，他坐火车回到百川城。在车上，他回想起观战的经历。孙景祺想模仿他的渐近线，这起了反作用。孙景祺损失的30%主线到了他这里，他不便当着组长的面展示他的新能力，但在车上，他很自然地拿出了他的印章。

金步摇、银钥匙、木印章，这都是好东西，但来路都不太正当，别人不问还好，一旦问起，必然暴露。

慕正光看着绿色木质印章，想起一件小学一二年级发生的往事。语文试卷上有一道填空题，问树是什么颜色，他填了黑色。这固然没错，在他的记忆中，他见到过许多黑色的树皮和树干。后来讲试卷时，老师说应该填绿色。他提出异议，老师说黑色的树是死了的，春天的树是绿色的。

那时的他对春天的绿树还没有多少直观的印象，甚至对“绿”这种颜色都理解得不清晰。到了今时今日，他手握绿色木质印章，仿佛抓住了一片春天里的林海。这枚木质印章对应的渐近线他早已明了，但此刻才有更深的体会。

模仿力。

顾组长对模仿力不屑一顾，孙景祺几乎被组长秒杀，由此可见模仿力的上限确实不高。尤其是在孙景祺手中，这种力被用到了邪门歪道上，更让人不齿，但模仿力在他这里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让记忆银匙改为存在银匙，他花了数月时间。让模仿木印改为存在木印，他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被他夺来的和主动选择他的，两者“享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存在银匙是他用来沟通能量体的钥匙，存在木印是他用来复制渐近线的凭证，这两条别人的渐近主线、他的渐近支线，让他的实力变得异常模糊，神秘莫测。

次日，即7月26日，徐盈则跟着赵妤曦去了科学院总部。

科学院总部建在一个大水库里，这是属于天才们的秘密基地。基地里居住着上万名工作人员，在这之中不乏中古者、上古者的身影。

“基地全都在水里，我们怎么进去？”徐盈则听赵组长说科学院总部建在水里，想着至少会有一部分露出水面。人们乘坐电梯从水面上方到水面下方，还算合理，但她到水库旁边一看，水面之上什么也没有。

赵妤曦记得她上次来研究院总部时，水面上有一间木屋，电梯藏在木屋里，但这次来，木屋不见了。饶是如此，要进入基地也并非难事，难的是合法进入基地。用异常手段潜入，极有可能被判定为非法入侵。要是被逮住，那就只能等傅业闻来接人了，这太丢脸，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你等我一下，我到水下看看。”

“潜水？”徐盈则不排斥潜水，她的元素属性是水，只要稍微用点心，就不会被水打湿。不过，在得到渐近线之前，她只在浴缸里大量接触水，泳池、沙滩、水上乐园之类的场所，她是从来不去的。

“我的元素属性不是水，我也没带其他衣服，我更不想全身湿透出现在同事面前。我到三阶了，有元素化身。顾庭昼那家伙不识货，竟然不夸夸我的暗元素化身，你仔细看看，然后告诉我值不值得夸。”

赵妤曦的暗元素化身几乎不含有黑暗色彩。她的音符五光十色，她的化身像蛋白石、月光石，这都是由她本身的性质决定的。

发光的雾？光粉尘？这就是元素化身？号称能隔绝绝大多数物质攻击的元素化身？看起来也不是很特殊嘛。徐盈则展开渐近域，想更深入地研究对方的元素化身。光尘被她的运行力影响，但光尘的数量大得可怕，想要强行拖垮赵组长的元素化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喂喂喂，你干什么了？你的渐近域对我影响太大了。”元素化身没有声带、嗓子之类的器官，但它有另一套传递信息的方式。同理，元素化身不具有神经、大脑，但它有另一套接收信息的方式。副组长的渐近域刚一打开，她就感到这两套方式都受到了阻碍。

“啊……我把渐近域撤掉吧。我能碰一下你的元素化身吗？”

“请。”

徐盈则把手伸进光尘里，那片目光可见的绚丽之中，是一片空白。

“你元素化身不错，值得夸。”

“哪里不错？”赵妤曦收回元素化身，用本体与她对话。元素化身没有表情，没有形象，但她本人能表现出欢喜和微笑，这样的对话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能展示出她的心情。

“外观不错。”

赵妤曦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她再次启用元素化身，像一道光飞入水中。人体难以抵达的地方，用元素化身则可轻易到达。

水面下方有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它几乎覆盖了水库的底部。玻璃分隔了水面和基地，只要越过玻璃，就到他们的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