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说,在我等需要时候鼎力相助。”
“好!”小皇帝果断,始终在等的便只是风折柳的这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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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的矛盾与一国权力两分的局面。
“这个情况不就是闻取城plus嘛。”听罢,詹一禾断定。
“什么是泼辣死?”江亭疑惑,探出脑袋,双眼流露出崇拜。
“就是相似,”詹一禾解释,“同样都是君与臣的较量,这闻取城和倾昱城不愧是好朋友。”
“这我就要纠正你了,”冯明仰着脑袋上前,站在二人之间解惑,“首先,闻取城的困境是处理奸细,他的臣算不上权臣,秦礼也没有被拿捏掌控。但倾昱城的那小皇帝不一样,他们老君王离世后的不久,权臣几乎掌管所有可用势力。”
“小皇帝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希望我们帮忙夺权?”詹一禾双眼瞬间放大,不解眼前少年为何要答应,“这事情不像你的作风。”
双眼迷离,詹一禾心中有一口气力没地方发泄:
“你告诉我说,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爱做。但倾昱城的局面根本不是你我能在短时间内可解的。为什么要答应?就算掌权的是朝臣,但若是一国安稳并无大乱,百姓安康并无纷扰,你为何要去帮小皇帝夺权?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感同身受吗。”
话说的狠,扎在风折柳的内心如同千万根针。
詹一禾的话一句逼着另一句,失去的分寸令少年冷脸。
他一字一句的解释,但心里却有一瞬间的寒:
“不是的,不是因为感同身受……”
“啊!对不起!”看见少年的脸出现从未见过的低沉,零落的心碎为渣片,詹一禾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在意,所以没有说出口的“没关系”。
“我知道你在意我没有第一次便认下救付初始性命的办法。可一个国家和一人,我会选择用尽全力去救那国家,而不是费劲力气仅为一人做并没结果的事情。”
“一个人的命就不重要吗?”
“重要,但得有取舍。”
“她的命应该舍?”
“不应该,但若是那个女子没有出现根本救不了她。这件事我们反复的争辩,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
“我知道,没有把握的事不做。这就是你的答案,与我完全相驳的回答。”若是说多了詹一禾也明白自己的耿耿于怀不过是不信命罢了。对于付初始,若那女人不来,她必死无疑。
她知晓,但不甘心。
而总是反驳眼前人也只是因为价值观的不同。
[不愿放弃,哪怕一线生机。甚至没有生还机会也要挣扎。这是极为显然的不信命。]
[让有能力该匹配者做于高位,即使与之争辩者并非“鬼怪”。这并非就算是彻底向命运屈服。]
二人的心思有所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在遵循自认为的英雄主义与自己对救人于大义的评判标准。
二人的对话仅仅在彼此之间展开,但波及的确是伙伴。
去不远处寻来早先入城之前被暂时丢弃的马儿,冯明三人返回来便看见争执不下各执己见的二人。
“想救这个混乱无序的世界总要有人牺牲,即使这些人无辜。为之,我们也可以去死。大义面前旁余皆微乎其微。所以折柳你说得对。”冯明说着,脸上显现出妥协的笑,手里还牵着两匹骏马走来。他试图缓解这一场争辩,“每个人的生命但也可贵,所以小贵人你也没错。”
冯明松开手里握着的缰绳,上前两步走到二人中间。一手拉着一个的在中间和稀泥般劝解:
“一圈儿听下来吧,你二人的言论在不同里面找相同,归根结底我们还是顺路的。况且你们两个还是省些力气吧!如今天都黑了,咱们赶路要紧。”
江亭赶忙跟上来,结果冯明方才松开的绳儿,牵着其中一匹白色烈马走到风折柳的身边。
将之递给少年,江亭眨巴着眼睛试图搭话:
“要不……咱们先走着?”
“嗯。”风折柳不打算再往下反驳,收敛严肃的神色走近了江亭,伸出手接过马匹,“走吧。”
说着,再次靠近岸边等待的女孩儿身边。
“不要,”詹一禾往后退去,傲娇的劲头很是熟练,越过三人气呼呼的跑到沈安身边,撅着的嘴巴似乎在表达不悦,语气还是难哄的,一把握住女孩儿手中烈情剑,脸颊憋得圆鼓鼓,低声撒娇般说得,“我要跟沈姐姐。”
“好,随你。”
江亭不明所以,赶忙笑着频频点头回应。顺手也将缰绳递给风折柳。
又一次转头看向少年,他催促得意思说着:
“咱们走吧,若是路上快了还能到白花镇歇歇脚嘞!我可是非常期待那里的雪花酥!”
“白花镇?”冯明听着来了兴致,注意力瞬间被带走,“白花镇中百花酒,雪花酥透白花有。”
令酒仙神往的烈酒。
冯明嘴巴里嘟囔着,顺着江亭的话往下回忆,在脑海深处记起来白花镇之所以得名的原因。
“百花酒!就在白花镇。”
“对!”两眼明亮,江亭赶忙接话,“那天下最可口的雪花酥也是出自白花镇!听说口味奇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早早被沈安扶着上了马背,在后紧紧搂住女孩儿的杨柳细腰一笑,双手重合,攥在手里别住女孩儿腰的是那一柄烈情剑。
詹一禾听得好奇,闲来无聊的心也一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白花镇咱们来的路上怎么没见到?”
告别去浮光跃金般的水面,落日熔金丝,众人策马远去。
听闻少女话语,在沈安两边同行的几位少年解惑。
“这白花镇属于闻取城,但因为并不愁吃穿甚至名声在外,算是闻取的脸面,所以不太需要多管辖甚至治理。白花镇镇子小,百姓接受外城人到城中游赏吃酒,但并不接受外来人久居。”
“所以到了那里千万不要说自己前来借住之类的话语,跟在我身后一切听我的便是。”冯明拍拍胸口同众人言说,“村子里有位先知,在下朋友。”
言语傲娇,故意的停顿是他在等待伙伴的吹嘘夸赞。
奈何没有任何一人有往下接自己话音儿的意思,冯明也是尴尬。
于是清咳嗽几声以为掩饰,然后接着往下说到:
“白花镇中先知客,见人一眼断之善恶。”
冯明言道:
“彭莱便是在下故交,相当熟悉的好友。”
倒是没在意这话,江亭直往前找酒仙话语。短暂思考后问出:
“原先跟同父亲去过白花镇,但一日来回便离开。既然他们不接受外城人,那咱们如何落脚?”
“只是不接受投奔,并非不接待客人。城中有遍地都是客栈,那儿是出了名的绝美之地,自然有居住的地方。”冯明回应着,一边觉得气氛,“我说和彭莱是故交,你们怎得一点儿都不吃惊,不惊讶吗?不觉得我人脉甚广吗?”
酒仙等待一个被吹捧的机会。
“嗯。”马蹄声狂奔,四下沉默。仅有詹一禾在沈安身后面费力去排除风沙杂音试图去听清楚冯明的话,然后积极的回应,给予他偏要的自尊。
骏马狂奔,詹一禾紧紧环抱着沈安,手紧用力气握着沈安的佩剑。
躲在少女的背后避开风沙眯眼,她不解:
“你们怎得都不回应冯明?”
沈安嘴角的笑止不住,却没有笑出声来。
所以身后少女没有察觉她的神色。但仍旧能听见沈安故意放低的声音。
“你知道彭莱是谁吗。”
“嗯?”詹一禾不知,所以往前凑了凑身子,把脸颊贴在所拥抱的女孩儿的肩膀。
稍微歪向外的脑袋,所以鼻尖能够触碰到沈安的侧脸。
沈安能够感受到耳边的呼吸,上涨的红温,再也控住不住脸上的光晕。
好在是落日时分,所以金黄色时刻色调暧昧,看不穿羞涩。
沈安上下的嘴唇轻轻碰触,随后开口坦白:
“比我们年纪小一些。”
“一些是多少呢?”
“有十六七。”沈安缓缓道来,“和我们一样是爱浪荡,几年前四处游历时候到过钦符城,入城的时候同我在铺子中见过,很是机灵。也不怯生,胆子大,见我第一面便知晓我是风鸣山上徒弟,并且毫不隐瞒的当着我的面儿把我戳穿。”
“没错!”江亭在一旁听的热闹,听闻沈安的坦白也直言出自己的过往,“确是胆子大!在儿时我与父亲到白花镇中游玩,那时候仅见过她与她的家人仅仅一面而已。再到钦符城相遇之时,竟直接找到我江家府邸来借住了。”
“这还不算什么!”说多了都是心酸泪,江亭的音量突然失去控制,“这丫头能吃能喝能睡,简直是个魔童降世!”
“对了小贵人,风公子!你们两个见到她的时候一定不要被她又可爱又无辜的外表给欺骗!我和你们说,那真是简直了……”
“什么意思,”秋风狂烈,吹着脸颊实在干涩,稚嫩的肌肤被吹的隐隐作痛。詹一禾强忍着,生怕伙伴觉得自己矫情,固努力保持着精神参与进来这场对话。说着没用的废话,她转头看着在沈安所驾马稍微后面些的少年,费力的听清楚全部话语之后似缓解气氛,循着措辞询问,“还有比你这张脸更可爱的人,我没见过。”
“等咱们到了白花镇,见到她就都明白了。”江亭叹息,很是委屈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