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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阅读网 > 仙侠小说 > 非标准侠客行记 >第三十章 君是天上明月,坐客暂过人间(4)

第三十章 君是天上明月,坐客暂过人间(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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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面子上的流程走完了,两国都很满意,二月初一晚上,金主召见贺雀及其一众弟子,饮酒做宴,另有金主几个亲信作陪,金主对贺雀十分敬重,对他几个弟子也大加赞赏,分别许了来日的官衔,并当场送了些金银珠帛,都是从刚从宋主手里赐过来的好东西,唯一属于金朝的物件,是每人一对北珠。

筵席坐上,有一位姑娘,就坐在阿骨打身旁,年纪很轻,看着不像个后妃,后来喝酒的时候才介绍到,那是金朝的公主,叫完颜握珠,那姑娘是个大高个,身材紧致圆润,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亮堂堂的脸蛋,说话声音洪亮,酒量也大得惊人,给忠勇侯及其弟子敬酒,人家喝一碗,她喝三碗,面不改色,阿骨打看后哈哈大笑,拍手称赞。

敬到了施即休,施即休不敢喝,自从离开了灵岳身边,他便不再尝酒了,喝什么都无味,握珠公主来敬酒,施即休连连推辞,公主自是不肯放过,逼着他喝,一双眼在施即休身上转来转去,好像要把他活剥了,施即休脑子一转,想了个招,拱手道,“喝酒我比不过公主,别的或许可以尝试,不如冒昧跟公主比一比武,若我赢了,望公主免了这一碗罚酒,若公主赢过我,我二话不说,让喝多少喝多少,公主看如何?”

金朝皇帝和将领在一旁说女真话,朝贺雀竖大拇指。

握珠公主有些轻蔑地看看施即休,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像你这样瘦弱的,怕顶不住我一锤,若真要比,你可别后悔!”

说话间下人抬上来握珠公主的兵器,一对流星锤。

气氛到这了,不比不行,阿骨打连忙招手,“握珠!一定点到即止!”握珠笑笑。

贺雀也对即休说,“偌儿,莫伤了公主!”

握珠公主一个漂亮的旋身,脚下往后滑了几步,侧马步立住,手里拎着一对流星锤,嘴角带着挑衅样的笑,望着施即休,“你兵器呢?”

施即休摊摊手,“我的剑太凶,不敢带进来见陛下,就赤手吧!”

那便是有些瞧不起人家握珠公主了,握珠突然目露凶光,像一头矫健的母豹子一样,蹭的一声窜上前,嘴里叫着,“找死!”一只大锤照着施即休脑袋就砸下来,施即休原地不动,只伸出一掌,五指摊开,腰背向后闪了闪,一手托住了那大圆锤,手掌一旋一推,那锤被原封不动送回了握珠手边,好像推一张纸般容易。

只这一招,阿骨打陛下已经在宝座上高喊了,“握珠!快收手吧!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又对贺雀称赞,“贤师果然有高徒!了不得,了不得!”

握珠公主哪里肯听,顿时发了狠,两只大锤稀里哗啦朝施即休砸过去,施即休则一直用一双肉掌抵挡,毫不费力,却让握珠公主半点沾不到他的衣衫,握珠越打越急,越没章法,施即休骑虎难下,公主不收手,他不敢停,又不敢打伤公主,纠缠数十合,不敢胜也不敢败,突然又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握珠正好一锤砸过来,施即休让出后背,让她砸了一下,通的一声,往前扑了两步,吐出一口血来。

握珠连忙收锤,阿骨打陛下也受了惊,贺雀却笑笑摇手,“陛下不必惊慌,不关公主的事,小徒前几日受了点伤,伤未痊愈。”

施即休趴在地上,握珠蹲在一旁询问,“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就倒下了!”

施即休憋着一口血说,“公主神武,我不是对手!但眼下我已经受伤了,这酒……”

握珠爽朗一笑,拍了下施即休肩膀,“免了!”

贺雀留下了卜言行,叫其他师兄弟几个和施即休先回去,他带着卜言行与阿骨打走入内帐,密谈了一夜,清晨方归。

第二日早上卜言行扶着贺雀进屋的时候,施即休还在呼呼大睡,贺雀这一夜着实有些累了,现出些龙钟老态来,眼睛里也没光芒了,毕竟八十岁了,卜言行伺候着贺雀缓缓洗漱后让他睡下,直到卜言行离开,施即休呼噜声都没停过。

贺雀年纪大,觉不多,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见施即休正盘腿坐在他身边嗑瓜子,十分悠闲,见贺雀醒了,坐在炕上喊人送吃的进来,自己屁股都不挪一下,等着吃的送了进来,说吃吧,师父。

他就在一旁陪着,贺雀吃了几口,问他,“偌儿有事?”

施即休说,“有事,师父。”

贺雀不响,施即休就自顾自说,“师父,您在阿骨打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帮徒弟做个亲吧!”

贺雀玩笑似地讥笑一声,“呦!你看上人家握珠公主了?”

施即休一点也不害羞的样子,“我见公主也喜欢我。”

贺雀停下筷子,抬起头,若有所思,“你从前那人,放得下了?”

施即休顿了一会,挠了挠头,有点心虚道,“反正也没可能了,这不就是想赶紧放下么……”

贺雀点了一下施即休的头,“你这小子!师兄弟几个跟着我这么多年,哪有一个像你这样,要这要那,不害臊,还狮子大开口,握珠公主,咱们高攀得起吗?”

施即休一脸的计较,“他们几个多大岁数了!师父啊,我才三十郎当岁,身边没个姑娘那能行?能不能高攀得上,那就看师父的本事了。”

贺雀白了他一眼,“可是咱们过一阵就走了,南边的事还没完,要是陛下应了,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难办的!要么她跟我去,要么我留下来,师父看怎么办?”

贺雀像个世俗的老人一样笑笑,一脸宠溺模样,“你呀!明日我去见陛下问问看。”

可还没等贺雀去问阿骨打,下午握珠公主自己就来了,果然被施即休说中了,握珠公主热情洋溢,见面就来拉施即休的手,施即休刚才一副焦渴模样,被人拉着手,一下子就漏了怯,可是握珠公主哪里容她退避,施即休越是脸红眼热,握珠公主就越是脸上开花一样。

握珠公主日日来,日日领着施即休去潇洒玩耍,贺雀看着,心里感到安慰,这小徒弟,总算死了心。

二月初十,何令君和费连河启程返回宋境。

二月十五一早,贺雀蒙召,入宫与阿骨打商谈大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发慌,尽管已经四野俱寂,还是吩咐人把卜言行叫来想交代几句,还说就算他已经睡下,也要叫起来。

下人久久不回,外面逐渐喧嚣起来,一开始人们还刻意压抑着声音,没一会就已经盖不住的鼎沸,几声惶惑的叩门声后,霍梧桐进来了,跪在贺雀身前,贺雀知道出了大事,尽量保持着泰然,问霍梧桐,“出什么事了,梧桐?师兄怎么没来?”

霍梧桐眼神又惊又惧,脸上的肉微微颤抖,眼圈一层层红开来,“师父……师兄他……死了。”

贺雀也就才从前几日黄多让暴毙的伤痛中缓和过来没几日,这一下他再也顶不住了,身形明显一震,脸上刷的一下现出老态,伸出一只手,颤抖向前,“可……可当真?”

霍梧桐年纪也不小了,受了这打击,也只是勉强支撑,跪的更低,“尸身……已经在师父门口了,师父要不要看看?”

贺雀艰难地点点头,霍梧桐小声往身后吩咐了一句,门口两个人,用一张担架,把卜言行的尸体抬了进来,放在了贺雀面前。

那卜言行神色如常,就像睡着了一样,脸孔尚未变色,但是胸膛已经没有一丝起伏了,贺雀眨了眨眼,老泪纵横,手指颤抖,一一抚摸过卜言行的头发,脸面,胸膛,手臂,“言行啊……怎么……怎么就……”

贺雀哭了好一会儿,霍梧桐也跟着在一旁哭,比其他几个师兄弟,卜言行对贺雀来说,意义尤为不同,贺雀不在的时候,他长兄如师,贺雀在的时候,他犹如贺雀半幅骨肉,贺雀问霍梧桐,“可查出了,死因是什么?”

霍梧桐泪眼淋漓,“……是……心力衰竭……”

这句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刷地扭头望向屋里,施即休睡觉的地方。施即休从打来一直睡在贺雀里屋,贺雀叫了下人过来,问卜言行这一日都去了哪里,下人回说,“卜先生这一日并未出门,一直在自己房间里,唯有未时前后来了一趟侯爷屋里,见侯爷不在,来来回回也就一刻钟,酉时前后说自己有些胸闷,不太舒服,就躺下了,直到刚刚侯爷差人去叫,我们才发现先生不知何时已经……”

贺雀又问自己屋里的人,“午后卜先生来的时候,咱们屋里谁在?”

下人低头道,“施大爷在,关着房门在屋里。”

施即休被人从睡梦中硬拉了起来,好像是一阵经血逆行的时段刚刚结束,十分痛苦难受,被按在了贺雀面前还犹自嘟囔抱怨,直到看清了卜言行的尸体,吓得跳了起来,“师兄?!”摇晃了两下,师兄没动,“师父!师姐,师兄怎么了?”

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演出来的,贺雀和霍梧桐也有些疑惑,不等贺雀吱声,霍梧桐先开口喝了起来,“你还在这里演什么戏?大师兄和三师弟就是你杀的!旁人不知,难道能骗过我?”

施即休一脸惊骇,跌坐在地,“师姐!你为何诬陷我?你要有凭据!”

霍梧桐一脸愤恨,“还要什么凭据?怎可能这么巧?两人都死于心力衰竭?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你动了他们身上的通天海!”

施即休愤怒了,“师姐你含血喷人!三师兄死的时候,我明明都不在,怎么也赖在我头上?!什么通天海?我不知道!”

“你不在?你已经能动通天海,谁知道你如今已经是什么样的功夫?没准和当年任光影也不相上下了!你表面上去边境,中途偷偷跑回来杀个人也不是做不到!大师兄今日没见过旁人,只见过你,见过你之后就死了!不是你是谁?”

“师姐!你讲不讲理!大师兄不是好好地从这里走出去的么?”

贺雀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悲伤,冷冷地问了一句施即休,“言行下午来的时候,你见过他?和他说什么了?”

施即休满脸的不可置信模样盯着贺雀,“师父也疑我?大师兄午后确实来过,进来问我师父在不在,我说师父去见陛下了,大师兄就走了,只说了这一句话,没有别的!”

贺雀不理他的无辜,“他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什么没干,就呆着……”

霍梧桐一个巴掌抽在施即休手臂上,“那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我哪心虚了?!”施即休急头白脸。

霍梧桐冷冷地说,“你接下来还要杀了谁?杀了我?杀了师父?是不是?”

施即休气得脸色发青,“我没有杀人!”

贺雀的背挺不起来了,脸上不多的肉往下耷拉着,眼皮似乎都抬不动了,有气无力说了一句,“都先下去吧。”

霍梧桐给贺雀行了礼,缓缓退出去了,卜言行也被抬到了厢房,只有施即休还在贺雀眼前跪着不动。过一会儿,宗貉将军来了,带了一大批人,把忠勇侯府上下挨个又查问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杀人凶手是施即休。

施即休耍赖一样跪在地上叫嚣,“你们说我杀人,就把我带走吧!砍了我!”

贺雀黑着脸,不说话。

宗貉将军上来就要把施即休拉走,真要带走,施即休又不干了,满地打滚地挣扎。门外有响动,扭头一看,霍梧桐又来了,身后还跟着和尚,和尚鼻青脸肿的,走路也有些拐,跟着霍梧桐给贺雀和宗貉致了礼,霍梧桐气焰平息了很多,“师父……许是错怪七师弟了。”

贺雀抬头,霍梧桐错开一步,正心法师走上前,看了一眼施即休,眼神还有点闪躲,单手立掌,“午后卜施主来的时候,贫僧在施施主房里,卜施主只是在门口问了句贺施主在不在,施施主开门告诉他不在,两人并未多说一句话,也没有接触,卜施主就离开了。”

众人都惊讶,连施即休都掩盖不住惊讶,心说,这和尚怎么编瞎话呢!

宗貉问,“正心法师,您怎么会在他屋里呢?”

正心以手遮面,哀叹一声,“前一日醉酒,擅自动了施施主的宝剑,施主记恨,趁着师父不在家,把贫僧叫到他房里……打了一顿……”

众人这才明白正心这一脸的伤从何而来。

贺雀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完颜宗貉又问施即休,“那刚刚问你,你怎么不说呢!”

施即休一脸懵懂的表情,但是已经被架在这了,不得不认,不认,就要被当做杀人犯拉去正法,低头嘟囔了一句,“我那时发了魔怔,打了……圣僧……不敢说,怕……怕师父责罚。”

贺雀只得拜托宗貉,再细细帮忙查实卜言行的死因。

院子外传来五更鼓响,这一夜闹腾的,人仰马翻,宗貉带人回去了,忠勇侯府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施即休回了自己屋,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和尚为何要帮他?

听见外面霍梧桐说,“师父……正心法师……会不会蓄意偏袒?”

贺雀少有的严厉语气对霍梧桐说,“你来问我,我去问谁?人是你带来的,你回去自己好好查问清楚!”

霍梧桐不再敢接话,两人静默了一会,贺雀又问,“法师来的路上,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施即休听见霍梧桐低声说,“法师初入中土的时候,被人给劫了,后来劫了他的人受了重伤,无暇顾及,我才又趁机把法师接走了的。”

贺雀显然没听过这段,“何人劫了他?”

“……华成峰。”

施即休心里咯噔一声响,似是明白了为何和尚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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