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埋伏的人马见郑仕杰没有动手,颇感奇怪。眼见吴晓蓉手提灯笼回村,便悄悄跟在身后。
待得吴晓蓉接近郑仕杰等人,两拨躲在暗处的人马其实相隔已不远,只是四周漆黑一团,谁也不知。
后面跟踪郑仕杰出村的一批人,生怕郑仕杰有所察觉,一直不敢太过接近。天未黑时,尚且能跟得上,待得天色全黑,不知郑仕杰确切位置,只好按兵不动。
郑世杰乍见后面有人,心中一凛,立时便知又着了陈开的道。当即不管其他人,自顾自的往村里的方向逃跑,还没跑上几步,脚步声急,前方又有数人疾奔而来。
他心中打了个突,便要向左边跑去,想着只要逃入树林草丛,他们人数虽多,却也一时抓不到我。
想到陈开费尽心机,终究还是被自己逃脱,不自禁的感到心中得意。定了定神,正要奔入草丛,忽觉双手一紧,已被人牢牢握住。
耳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郎君要到哪里去,怎么事先也不跟咱说一声?”
郑仕杰见说话之人是郑虎子,微微松了口气,道:“狗子,你来的正好,咱们三人赶紧逃入草丛,他们人太多,却也无法抓到咱们。”
郑虎子点了点头,却不松手,另外一人面无表情,手上甚至还加了劲。
郑仕杰又不是愚蠢之人,此时此刻怎还不知真相,圆睁双眼,瞪着郑虎子,怒道:“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背叛老子,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死!”
转头又冲另外那人臭骂了一通,各种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郑虎子笑道:“不止咱们两个,就连在村里监视的兄弟,都已投奔了开哥儿,你众叛亲离,还有几人真心为你卖命,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说着,左右开弓,重重的打了几巴掌,虽然手掌疼痛,但心中却颇感快意。
郑仕杰顿时脸颊红肿,嘴角流出鲜血,狼狈万状,但他依旧破口大骂,奋力挣扎。
便在这时,两乘马从远处疾驰而至。正是陈开与吴大全二人。
陈开翻身下马,不理郑仕杰,直奔吴晓蓉而去,低声安慰。吴晓蓉见是陈开,再也抑制不住,扶在陈开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吴大全经过郑仕杰身旁,嫌他聒噪,当即撕了衣衫,将郑仕杰的嘴巴堵住了。
陈开待吴晓蓉哭声止歇,派了几个人护送她回去。
待得他们走远,这才来到郑仕杰跟前,冷笑道:“你服是不服?”说着让人取下了郑仕杰口中布条。
郑仕杰哈哈大笑:“老子今日一时不慎,才落入你手中,你最好打得我狠些,但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他直至此刻,仍不相信陈开敢杀他。只希望这次被擒,多受些皮肉之苦,千万不要像上次那般,一丝不挂,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
陈开仰天大笑,忽然笑容消失,冷冷的道:“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说完又哈哈大笑,深夜听来,竟有些阴森恐怖。
郑仕杰一怔,随即笑道:“我爹是族正,你敢杀我?”
陈开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匕首,顿时寒光耀眼,抵在郑仕杰脸颊上,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你今日非死不可!”
郑仕杰见他不似说笑,这一下当真吓得魂飞天外,再也不顾什么尊严面子,双膝跪地,求道:“开哥儿,你醒醒好,千万别杀我,你要什么我爹都可以给你!”
陈开点点头:“那好得很,我要的便是你的命!”
话音甫落,力贯右臂,匕首直往郑仕杰胸口刺去,直没至柄。左右捂住郑世杰嘴巴,让他无法呻吟出声。
郑仕杰瞪着眼珠,死死盯着陈开,心中后悔不已:当初我为什么要得罪他,这个人是个疯子,说杀人就杀人,比我都狠!
直至气绝,双眼都未闭上,眼珠突出,狰狞可怖。
陈开面无表情的抽出匕首,交到吴大全手上,道:“大伙儿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然后搬到事先商定的地点埋了。”
说罢转身就走,手心全是冷汗。但他不愿在众兄弟面前示怯,强装镇定,待得走远,全身发抖,直接瘫倒在地。
他虽然恨极了郑仕杰,也知此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但毕竟来自未来社会,法治观念早已深入己心,穿越之前从没有过杀人的想法。
动手之前,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想着如今身处性命如草芥的时代,你倘若心慈手软,别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你。可即便如此,待真正动了手,仍恐惧不已。
坐了一阵儿,平复了一番心情,担心兄弟们发现,这才起身,缓缓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