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虎子刚要开口解释,旁边数十人已围拢上来,一齐向陈开躬身行礼,脸上皆是感激之色。
陈开一脸茫然,只见一对年轻夫妇扶着一位老妇人,走到眼前。那老妇人欠身道:“老身谢过小郎君,多谢你救下了我那可怜的孙儿。”
陈开这次总算明白过来,急忙还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份所当为,老夫人行此大礼,可折煞小子了。”
想着自己对这些人有大恩,自己遭人袭击,他们总不会见死不救,兴许能度过眼下难关也说不定。
只听得身后楼梯咚咚咚直响,马公子柳眉倒竖,满脸涨红,眼神凌厉,一副吃人的表情,正急速下楼。
陈开见状,立即改变了主意:这女子太可怕,稳妥起见,我还是先避一避再说。
刚要迈步出门,忽听得四个声音一同响起。
“老夫人!”
“赛兰!”
“赛兰!”
“赛兰!”
陈开心头一喜:原来他们认识,那这事就好办了。
当下整了整衣衫,满脸堆欢,转身冲那女子说道:“赛兰姑娘,一切都是误会。咱们在老夫人面前,尽释前嫌,结为朋友,好不好?”
马赛兰怒火中烧,但在老夫人和姊姊、姊夫面前,不便发作,只好强自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
老妇人在年轻夫妇的搀扶下,走到马赛兰面前,拉着她手,说道:“赛兰,小武找到了,快来谢谢恩公。”不由分说的将马赛兰拉到陈开面前。
陈开本着见好就收原则,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老夫人太过客气,小子与赛兰姑娘有些误会,惹得姑娘生气,那全是小子的不是,还望赛兰姑娘莫要怪罪才是。”
马赛兰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老妇人见状,心中直纳闷:赛兰这孩子是怎么了?平日虽然争强好胜,但颇有礼数,今日怎的这么没规矩?
不过爱孙失而复得,她心里着实高兴,一时也无暇顾及少女的心事,冲陈开道:“家中已备好酒席,还望恩公能够赏脸,过府一叙,倘若能盘桓数日,那就更好了。”
那对年轻夫妇也上前邀客,原来正是那孩童的亲生父母。
陈开当初从人贩手中救下孩童,便抱着结交长安权贵之意,眼见事情顺利,自然不会拒绝,当即欣然前往。
陈开特意与郑虎子同坐一车,低声问道:“这四户人家,都是什么来路,在长安势力如何?”
郑虎子道:“我特意打听过,这四家在长安都算是大户之家。”
故意压低了声音,又道:“而且这四家素来交好,其他三家又以那老妇人一家马首是瞻。开哥儿,看来那伙人并不是普通的人贩。”
陈开点了点头,仰靠在车厢上,双手垫着脑袋,漫不经心的道:“先看看情况再说,若是指望不上,咱们及早脱身便是。
此事已了,从明日起,你着手帮我打探另一户人家,这家人才是咱们来长安的真正目的!”
郑虎子大是好奇,问道:“哪户人家啊?我倒真想知道,能让开哥儿千里迢迢赶来的,到底是何等人家!”
陈开幽幽的道:“此事我只跟晓蓉说过,就是柴家,先前我与晓蓉已经前去拜访过,却被拒之门外,架子当真大得很!”
一提到此事,陈开便心中有气,当下便将那家仆的事简要说了。
郑虎子笑道:“开哥儿何必动气,待得咱们见到柴家主人,取得他们信任,再让那仆人好好给你磕头道歉。
不过你提到柴家,想必你还不知道,这四家当中也有一户人家姓柴,但应该不是开哥儿要找的那个柴家。”
天下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陈开也没抱希望,随口问道:“哪户人家姓柴啊?”
郑虎子伸手指了指马车。
陈开一怔,道:“你说就是那老妇人一家?适才搀扶老妇人的年轻夫妇,你可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郑虎子挠了挠头,沉吟道:“男子姓柴名绍,女子嘛,只知道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