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有些厌烦、索然无味,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打了个哈欠。只是这表情一现即隐。
刘文静凛然而惊:莫非适才这小子都在装模作样?难道我的这些言论在他眼中竟不值一提?
他此刻再看陈开,只见陈开又恢复了先前的好好学生模样,满脸的崇拜、敬佩神色,这样一来,更加坚信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刘文静心中有气,却不将陈开揭穿,而是故意以言语挑衅陈开,激陈开与自己论辩。
他素来自信,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天下间少有敌手,有信心将陈开驳的哑口无言。
陈开见刘文静处处以言语挤兑自己,本不欲跟他一般见识。
但见刘文静步步紧逼,得寸进尺,他又好胜心极强,竟而与他辩论起来。
二人说到关键之处,谁也不让,直争得面红耳赤,仍不罢休。
从那之后,二人的争吵越来越多,关系却也越来越亲密,这倒是陈开始料未及的了。
在此期间,陈开倒也不是光跟刘文静斗嘴。
他让郑虎子了解,李渊太原起兵元谋功臣的动静,渐渐也有了收获。
陈开或亲为,或让郑虎子出力,不着痕迹的与其中几人攀上了关系。
只是高君雅让人放出风声,誓要报那日之仇。陈开虽知李渊父子定会照看自己,但高君雅脾气暴躁,行事鲁莽,他也不敢经常抛头露面。
这一日,陈开与刘文静在房中品评天下英雄。
陈开提到了李渊父子、李密、王世充、刘武周、薛举、窦建德、宇文化及等人。
刘文静心里虽佩服陈开的识人之能,但嘴上却不服输,吹毛求疵,故意从中找了几个人物,与陈开辩论。
二人针锋相对,继而再次争吵起来。
正争吵间,忽然有人急促打门。
刘文静满脸不悦,道:“谁啊,没看咱们在办正事吗?”
陈开心中好笑:
李渊不肯见你,你心中郁闷,天天便想着让我陪你解闷。
你的正事便是争吵,可我却真的有正事要做!
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只见郑虎子笑容满面,大声道:“开哥儿,来了,来了!”
陈开一怔,随即会意,摇着郑虎子的肩膀,喜道:“赛兰回来了?”
也不等郑虎子答复,拔腿便往外跑。激动之下,一个踉跄,差点俯跌在地。
他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奔跑更快。
郑虎子刚要追上,却被一双手牢牢拉住:
“那臭小子跑得好快,赶着去娶媳妇么?既然他逃了,你就得留下陪我!”
郑虎子无奈,本要说明情况,却被刘文静不由分说的拉进了房中。
刘文静在他面前高谈阔论,洋洋自得,他却只能听懂一点点,面对刘文静的发问,他只能一问三不知。
气的刘文静直扯胡须,大叫:“蠢材!蠢材!你怎么连那臭小子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郑虎子也不生气,只尴尬赔笑,心中却在想:开哥儿是何等样人,我自然无法跟开哥儿相比!
其实几日前,陈开便收到消息,从清水过来的帮手,不日将到达晋阳。
陈开自从收到马赛兰的隔空表白之后,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听说很快便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马赛兰,陈开喜不自胜。
当即让郑虎子雇人,在城外数十里处等候,一旦见到清水众人,立刻飞马来报。
郑虎子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陈开。
陈开飞快来到城门外,望着远处,翘首以盼。
他甚至在思索,一会儿该如何面对马赛兰?
是拉着她的手,甜言蜜语一番?还是直接上前,将其拥入怀中,倾诉相思之苦?
越想越入神,只觉软玉在怀,香泽微闻,马赛兰已在自己眼前。
过了良久,远处忽然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守城官兵见状,大惊失色,以为是敌军来袭,纷纷唿哨示警,准备生桥关门。
却见其余百姓尽皆仓皇进城,只一个少年站在大门旁,若有所思,纷纷大喝:“兀那小子,快快进城!”
陈开仍沉浸在绮梦当中,恍若未闻。
守城士兵中,有一名头领是李家的人,曾经见过陈开,见他有危险,急忙大呼:“小郎君,城外凶险,请快进城!”
说话间,那队人马已经驰到城下。
只见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众骑身后另有骏马无数,虽声势浩大,却哪里是什么进犯的敌军?
众守城士兵松了一口气,将护城河吊桥放下,却不打开城门。
守城长官站在城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晋阳干什么来了?”
其实他见城下这上百匹骏马,震惊之余,贪心大起,很想据为己有。
但他自然知道,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赶众马而来,身份自然大非寻常,未摸清身份之前,万不能得罪。
众骑不答,一齐翻身下马,走到陈开面前,拱手道:“开哥儿!”
陈开一惊,这才从幻想中惊醒,见众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大喜过望,道:
“你们终于来了!一路上可好?”
众人大声叫道:“好!”一齐哈哈大笑。
守城长官越看越发觉,城下这少年十分熟悉,忽然想起高将军曾给过他一张画像,似乎正是此人。
心中盘算:
高将军既然痛恨此人,倒不如趁机将此人捉了,以表忠心,顺便再将这些骏马献给王、高二位将军。
届时李渊即便追究下来,也有王、高二位将军担着。
计议已定,急忙召来心腹,命一人前去通知王、高二位将军,命其他人调集亲信守军,准备将城下众人一举成擒。
可他却不知道,在他的亲信当中,有李家安排下来的眼线。这人一得到消息,当即奔赴李府。
便在这时,城门缓缓打开。
城门之后,数百士卒,手执兵刃,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