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而虚陵早已成为众矢之的。

“你的顾虑我明白，但这是机会，而我意已决！”

老宗主毫不妥协。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经历过黑暗，就让别人也体会黑暗。”

冷鸢试图继续劝解，目光恳切，让很多知道冷鸢为人的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复杂。

有几个孩子攥紧父母的手，有男人轻颤肩膀低下头颅，邻里邻居相顾无言……

他们何曾没有这么想过，小孩子，不，只要记事起，他们都明白的……

可……

“我们是从深渊挣扎出来的人，最能体会那种感受，那种在窒息，快要淹没全身的时候，渴望有人理解伸出援手的感觉！”

据理力争，声音恳切，却无人响应……

现在有一个能一劳有逸的机会，为何还要帮助那些没有伸出援手的外人呢？

这年头，谁敢说，遇到事情第一想到的不是看戏和碰瓷呢？

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

注视着那张已然褪去稚气的眼神，老宗主轻轻摇头。

“冷鸢，我知道你的感受，可你说的是一场赌博，对别人好，别人未必不会捅你一刀，我是虚陵宗主，必须要为我的行为负责。”

“死界经此一战之后，需要调养生息，但这段期间，也是我们最薄弱的时候。”

死界如今本身因为位面之主的力量不足导致维度结界损坏严重，准确来说是能量供给不足。

导致一系列外在的天地能量涌入，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有一点仍旧没变，那就是天地灵气供给的程度依旧很弱，不足以支撑整个死界。

甚至在死亡渊气被净化后，除了部分因为千尘才加强的天地灵气外，死界整体的灵气，又降低了足足三分之一！

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那我只好……”

见冷鸢还想开口，实在按捺不住的冷钧枫突然怒斥：“冷鸢，赶紧给我滚回宗主，先去领罚，然后去面壁思过十年！”

闻言，冷鸢看向虚空一处，冷钧枫愤怒，慌张，担心的眼神，唇角勾起抹勉强温柔的弧度，轻轻摇头。

“抱歉了，师傅，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声音虚弱，可尽管这样冷钧枫和附近的人都清楚听到他的回答。

拳头握紧，冷钧枫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家伙抓回去！

但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的下一秒，一道迅疾汹涌的流光，狠狠撞射到冷鸢本就重伤的身躯。

咻！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本能关切地大喊出声：

“冷鸢！！”

轰！

再次撞倒回破碎的废墟中，满身灰尘，衣衫褴褛的冷鸢，咳出一口鲜血，面露痛苦，身体扭曲一会儿，还是忍着痛苦，勉强站起身！

他不能在这倒下！

这家伙是该说轴呢？还是其它什么呢？

一直观望的千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事弄的。

“这一下只是给你的少许惩戒，如果你还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瞧着自己的好徒孙左臂没了，蓬头垢面，破损衣物上尽是鲜血的狼狈模样，他也于心不忍。

只要冷鸢服个软，今日之事完全可以从轻发落。

但现在不行，他必须做出一个表率效应，不可能为了一个冷鸢而放弃整个死界。

只因虚陵那一天诞生的意义就是守护好死界！！

至死方休！！

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得失皆可牺牲！！

迈着踉跄的步伐，左腿貌似已经骨折，血染一片，昂起头，冷鸢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老宗主，是徒孙不孝，但……”

“我绝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