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歌若是不使用绯华剑,也不服下丹药,虽然也可取胜,但却要比现在艰难得多,免不了要受伤,此时他当然完全不必担心,他身形巍然不动,却已张开无形结界,将百里以内全部罩住,将玄武囚禁在这牢笼,随即再布下法阵,封锁住玄武的行动。
他缓步上前,右手抬起,掌心打开,绽开暗紫色的光球,犹如紫色的眼瞳,凝视着眼前的目标,打算一招取其性命。
“诡虚式。”他低语道。那紫色眼瞳在他掌心汇聚,复归于爆裂,听见了低沉的轰鸣,周围的空间向那紫色的眼瞳飞逝,犹如潮水奔向深渊的缺口。世界再次归于寂静,可以听见雪花划过空间的声音,徘徊空谷的长风回旋,凉爽地拂过他的衣袍,他放下右手,摘下兜帽,走向倒下的玄武身前。玄武已经失去性命,那庞大的形体,那失去聚焦的眼瞳,再也没有了起伏。牧清歌伸出左手,用力握了握拳,淡淡道:“击杀玄武之后,我的玄力达到了十七阶三级。看来还是实战最适合我提升修为了,只是这么强大的敌人,以后也不知去哪儿才能找得到了。”
说罢,他取走了玄武的灵晶,便飞快返回营地附近。远远的,他望见有白色的雾气升起,似是要触摸天空,直到飘渺的天际,犹如焚香的银炉,撑起一缕烟雾。他想起了先前在别处寻觅灵兽踪迹时,曾在一些死去的术士身上见到过类似的情景,只是不如现在这般盛大,那升起的烟雾似是无穷无尽的野火在焚烧。
他感觉到先前的战场已经气息微弱,或者说,生命强烈的挣扎已经渐渐消失。想必胜负已分了吧?不知道,他要回去看看才能明白。希望回去的时候,运气能多多照拂自己,让自己多捡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自己来这里探险这么辛苦,可得好好地犒劳自己一番啊。他踏风而行,似蜻蜓点水地触过群山,有些虽然像废墟一样歪歪斜斜地扭倒在一起,一些运气不错山峦构成了拱门,他从那下面穿了过去,回到营地。
真是奇怪,来到这里探险的术士似乎都死了,可是灵兽也都死了,莫非双方斗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了同归于尽的结果吗?他疑惑地想着,耳畔惊起一支呼啸的飞矢,他侧身闪过,原来是一支冰箭,是一个拥有水元素玄力的敌人在偷袭他。
“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命丧玄武之手,想着怎么找一个机会再去杀死那只玄武呢。”一个手持长矛的人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习习寒风将他身上衣袍吹得蓬蓬向飘舞,真是让人觉得英姿飒飒。
“你是…熬隙?”牧清歌转身来看向他。
“不错,你呢?”熬隙反问道。
牧清歌将黑斗篷摘了下来,收进玄囊,说道:“和其他术士一样,来呼啸冰原探险的。”
“我可不记得和我来这儿的术士中有十八阶玄力的人啊。”
“我不久前在呼啸冰原刚突破的。”牧清歌扫视了满地的残骸,像是因为强劲的秋日西风吹刮而凋零的枯叶,单薄瘦弱地躺在那里。尸体嘛,虽然听说会膨胀什么的,但慢慢腐烂下去,总归会变得干瘪的,然后再慢慢变成白骨,变成凋敝的坟茔,只能盼荒芜杂草的垂青,与其相依为伴了,他这么想着,继续问:“那么这个场景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人们全都死了。”
那些人的身躯上,还有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似乎越来越强烈,直冲云霄,透过了无垠的天空,不知要去往何方。
“和这些白雾有关吗?”牧清歌右手食指朝上问道。
熬隙说道:“不错,接下来,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被杀死,然后被吸走气运。”
“气运么?我记得控制气运好像是命师的能力,你不是幻师吗?”牧清歌疑惑地问。
“是啊,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幻师的能力吧。”话未落,他抬手召来千只幻灵,都是十七阶境界,论实战,也仅比牧清歌低一阶而已。
刚刚牧清歌服用药丸暂时将玄力提升到十七阶五级,此时药效已过,玄力回到了十七阶三级。他环顾四周,知道今日此战,必定凶险至极,不止要全力以赴,甚至要以命相搏,方有一线生机,于是右手持绯华剑,召唤通灵道结诩,左手结印,准备施展咒法。从绯华剑上散发的气势堪比十八阶术士,几乎压制了十几个幻灵,而后方的幻灵趁机追来攻击,却被牧清歌反手一掌轰死。牧清歌一面迎接千只幻灵的攻击,与其周旋游斗,一面提防熬隙的偷袭,未有丝毫大意。幻灵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从幻师的命令,他看着退到远处的熬隙指挥幻灵,便知道他是要消耗自己玄力,再寻求时机,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