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幽幽的叹息回荡着，秦大有低语道：“我看到你头上的白发了，坐了这几年的帝位，想来你也很累吧？”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长满了你最喜欢的牵牛花。”

“当初你说想追求不朽，你觉得，如今这样，算得上是不朽吗？”

秦大有又颇为自嘲的笑了笑，竟也流出几滴泪水，哽咽的说道：“而我也是，立志想要成仙，可是如今却也是一事无成，蹉跎岁月……”

“你说，到底是成仙能够不朽呢？还是如你所说，立德、立功、立言，那样能够不朽呢？”

秦大有摇了摇头，又随意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如今我只觉都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

寻仙之路看不到方向，而李清寒的死也给了秦大有极大的打击，如今，秦大有也感到一阵颓丧。

对着墓碑絮絮叨叨，秦大有却是这般说了许久，突然背后却突兀的传来一道抚掌的声响。

这道声响悄无声息的出现，秦大有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他不禁心中一跳，随即回头望去。

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两人。

秦大有眼神微眯，用略带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两人身上的服饰看不出材质，但极为素雅，一人是满头黑发搭配一袭白衣，另一位则是一头白发，身着青衣，但相貌皆颇为年轻，神色则显得极为出尘。

“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

被秦大有这般注视，两人并没有露出一丝不满，只是保持着淡笑。

而听到问话，其中的黑发男子上前一步，对着秦大有拱了拱手，极为温和的笑了笑，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楚于野，这位是在下的好友，姓卫，名伯兮。”

“我二人路过此处，意外听到小友刚才所说的话，觉得颇有趣味，便过来看看，倒是叨扰了。”

说完，楚于野对着秦大有赔了一礼。

白发的卫伯兮也随即轻微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听小友刚才的话，我等也是心有感触。”

卫伯兮淡笑道：“世人皆以为修仙可得长生，亦或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这本无对错，只是妄图以此追求不朽，却是有些误入歧途了。”

“而在这生与死之间，值得做的事情其实太多太多了，用佛门的话说，如今的小友倒是着相了。”

秦大有思考着白发男子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还请先生指教。”

卫伯兮莞尔一笑，却是不答，看向身旁的楚于野，楚于野则是颇有趣味的注视着秦大有，问道：“我观小友也是有修为在身，不知小友觉得，你与那凡人有何不同？”

“与凡人有何不同？”

秦大有皱着眉头，在口中喃喃的复述了一遍这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不同，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楚于野眉毛微挑，神色一愣，眼神却流露出一丝精光，他随即放声大笑，轻拍着手掌，连连赞叹道：“好！好！好！”

他连道了三声好，却是让秦大有有些不明所以。

而楚于野笑了一会，又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道：“说得好啊！这世间多少人自忖有些许修为，便认为高人一等，将众生视若无物，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井底之蛙，反倒不如小友这般有自知之明。”

“小友如今能想到这，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