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进秦国的网络中枢可不容易,我靠着取巧的办法才找到你们。
“抓紧了,我这就调整你们的飞行方向,让这座大殿降落到市郊外的草原上。”
钢铁的宫殿在天才的话音下改变航向,逐渐停止向上翱翔的势头,变成了一道划破苍蓝天空的下坠抛物线。
始皇帝的意识迟迟没有返回这边的终端。他那庞大的运算力正在另一处吃紧地使用着,无力回来抓捕达芬奇这个盗用大秦技术的小贼。
“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找办法,要怎么打败一个网络上无敌的巨人呢?
“呼,既然正面对抗没有胜算,那么就只有取巧咯~”
就像商战不一定是勾心斗角,也可以是简单粗暴的打砸招牌和店面一样。达芬奇走上了对付“半人半AI”的始皇帝的另一条赛道。
荆轲承担了线下商战打手的工作,她非常不讲武德地用拔线等武力破解的方式干涉始皇帝的计算机网络,在始皇帝完美无缺的保护网络上打开了一个豁口。
大秦投入了不少精锐把守存储运算单元的库房,但是这些凡人面对的是数千年来从未遭遇过的新敌人——灵子身躯的从者。
Assassin的气息遮断和灵体化实在是潜入的利器,荆轲绕过重重看守和眼线们的岗位,使用达芬奇给予的病毒u盘接入了始皇帝的终端。
几乎是在遭受病毒攻击的一瞬间,始皇帝的意识就转移到了荆轲所在的位置。
整栋建筑的天花板如波浪般挨个翻转,拼装成一个巨大的显示屏穹顶。
皇帝的巨大头脸占满了屏幕,打出数十道聚焦在荆轲身上的高亮探照灯光。
他那些转换为机械单元的记忆零件在零点几秒内唤醒了始皇帝的旧日回忆,将白衣胜雪的暗杀者与刺杀过他的燕国刺客画上了等号。
“是你啊。”
秦王政继位二十一年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以卵击石的刺杀事件。
事情的起源是燕国质子的偷跑。看守他的秦国卫士一个不留神,失误放跑了这位燕国送来的浪荡子人质。
彼时秦国的军队已经消灭了北地的赵国,一路向北抵达了燕国的边境线。
曾经作为人质的燕太子丹,抱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天真政治幻想。他认为只要消灭作为首领的嬴政,就能迫使秦国内乱,从而自己瓦解。
荆轲成为了这个荒诞复仇计划的执行者。
为什么说刺杀秦王是一个荒诞的计划呢?
因为,太子丹的鲁钝和短视令人难以直视。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决策犹犹豫豫,甚至在刺秦前先质疑起了荆轲的胆量和气度。
荆轲被狭隘的太子丹逼迫着踏上自证的刺秦之路,结果因太子丹指定的助手秦舞阳徒有其表的懦夫表现而功败垂成。
世居太行山西的秦国王室多出勇武之士,秦王嬴政时年三十二岁,是个身高两米、气度非凡的大汉。
而荆轲是个不足一米六的小快灵剑客,仓促赴约的她只有出手一到两次的机会。可惜的是未能如愿得手。
在秦王和荆轲在殿上相斗的时候,太子丹派来、占据刺杀关键c位的秦舞阳被吓得一动不动,为这幅血腥的宫廷杀戮增添了一抹绝望的荒诞喜剧色彩。
如今已经过去了无数年,当年的秦王变成了存储在机械单元里的电子生命。成为亡者的荆化身为从者之躯,又一次抵达咸阳刺杀帝政。
这一次,没有了秦舞阳和群臣的干扰,结果是否会因此而改写呢?
始皇帝的面容在数据流的冲刷中扭曲着,难以言喻的杂音混入他的言语,一向顺畅的程序化思想有了凝滞。
“有意思。你对朕…做了什么?”
始皇帝镇压过无数次叛军,那些贼人顶多临时盘踞在地方,威胁不到咸阳城和始皇的机械本体。
他不慌不忙地分割着被病毒感染的运行单元,顺带着扫描从者荆轲的各项能力数值。
“想不到么?这是来自泛人类史的科技终端,量产的便宜型号可以普及给几乎每一个中国人。”
荆轲抛下用过的u盘,转了两圈手里的触屏手机。她没有在咸阳城内见过类似的移动设备,出于优越感狠狠地嘲笑了土鳖的异闻带皇帝。
“滋…滋…”
一袭白衣的刺客拔出匕首,把它扔进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始皇机箱上。削铁如泥的匕首没入高速运转的处理器,引发了一阵不妙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