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松在娘胎里憋得久了,差一点就要窒息而死;幸得产婆手脚快,将他从阎王爷那抢了回来。
只是和他母亲一样,体弱多病,眼睛都没睁开就得喝药了。
盛竑见着这瘦瘦小小的孩子,哭声像猫儿一样,心里很不好受。
满月宴也没大办,怕折了福气。
卫小娘身子还没好全,自己都病怏怏的,就更别说照顾两个孩子了。
她怕自己哪一日就悄无声息的去了,留下两个稚儿无依无靠的;
好些了之后就请来了盛竑,说了自己的打算。
她想让明兰和长松去老太太那。
盛竑脸色莫名,沉默许久。
卫恕意见他久不言语,怕他拒绝,撑着病弱的身子坐了起来,努力去够盛竑的衣角,脸上满是哀求。
“主君,妾求您了!明兰和长松那么小,妾又是这样一副破败的身子…”
“主君!”
盛竑心里满是厌烦。
怎么那么巧大娘子和老太太都不在府里?
大娘子那已经确定了是故意的,盛竑便命心腹悄悄的去查老太太。
查探多日,终于让他得知了一点线索。
老太太也是打着收养孩子的想法啊!
说不得老太太和卫氏早就商量好了!
用卫氏一条命,给明兰和长松找个好去处,老太太也能得个孩子承欢膝下。
一举两得,顺便还能给霜儿泼脏水。
盛竑自小深受后宅算计的苦楚,他的生母也折了进去,所以格外痛恨别人拿孩子不当事。
老太太若要收养孩子,说便是了,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他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即使没有足够的证据,盛竑也将这件事的前后始末都算在了老太太头上。
不然,霜儿柔弱,大娘子不够聪明,都不是多有城府之人,背后黑手还能是谁?
盛竑心里想了许多。
简朴的房间内燃着温暖的炭火,卫恕意的双手却比那冰块还要冻。
盛竑被惊到了。
再看卫恕意那瘦削苍白的脸,盛竑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只要老太太同意了就好”
孩子在哪都是养,老太太想养,那便养吧。
卫恕意喜极而泣,“多谢主君!”
…
寿安堂。
盛竑亲自来和老太太说了这事。
老太太静坐不语。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了她的计划。
“母亲,恕意身子不好,明兰和长松又是需要人照料的年纪。儿子思来想去,也只有您这里最合适了”
盛竑并未点出老太太的算计,依然是孝顺恭敬的模样。
“竑儿,大娘子那才是最好的去处”
当家主母养育子嗣本是旧例,只是林噙霜得盛竑偏爱,这才能将一双儿女养在膝下。
盛竑也没急着回话,端起刚上的茶,吃了一口。
茶味幽幽,唇齿留香。
“母亲,大娘子是什么性子,您是清楚的。恕意一再哀求,儿子也不忍拒绝。明兰大些,平时多加注意就是了;只有长松要您多费些心思”
“华兰出嫁后,儿子瞧您膝下寂寞,有明兰和长松承欢膝下也是好的”
老太太仔细的看着盛竑。
只见他微微低头,神色恭敬,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老太太轻叹一声,明白她的心思是被人知道了。
过程曲折了些,但结果是好的;老太太只忧心了一瞬就放下了。
“罢了,就依你的。让明兰和长松收拾收拾,住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