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坐下看那第一图，发觉很复杂，很难了解那图形的意思。他生性要强，不愿马上就问雪姬，自己用心揣摸。

渐渐悟出一点头绪，奇怪了，庵堂内又升起了那种恶心的臭味。

林枫猛一摇头，像是要把臭味摇去，只听雪姬噗嗤一笑。

林枫以为她是在笑自己，红着脸道：“这图画得不对。”

雪姬奇怪道：“什么地方不对？”说着，走了过来。

臭味随着她走来渐重。

林枫指着图，道：“这一脚，很难踢到脑后。”

雪姬近身蹲下，笑道：“先天掌是那么容易破的？要在不可能的地方，才见特效。”

林枫豁然开朗，惊“啊”一声。

雪姬指在图上，道：“等你能踢到脑后，先天掌第一招就破了。”

林枫恭声道：“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移开。因他发觉臭味是从雪姬身上发出的，不移开一点，实在难受得紧。

雪姬不知趣，跟了上来，仍指在图上，道：“这一脚的练法……”

林枫捂住鼻子，急声道：“我知道。”站起身来，冲出庵堂，此刻再也顾不得雪姬难不难堪，只觉再不冲出庵堂，就要呕了。

雪姬坐在蒲团上，开心地笑了。

林枫在外面担心雪姬的自尊，哪知她笑得正得意呢。

林枫借着雪光，苦练那一脚，足足练了一刻，略有进展，就坐在雪地上调息，寻思：怎么办？雪姬身上那么臭，今晚上坐哪里？

幸好当初在点苍山，随红袍老人练飞龙八步时，他在雪地上坐惯了，心道：我就这样坐一晚吧！

没坐多久，忽然听见庵堂内传出一阵啜泣声。

林枫听着难过，不能装聋作哑，便高声问道：“姑娘，你哭什么？”

雪姬哭泣不停，没答理林枫的问话。

林枫不安道：“雪姬小姐，我……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么……”

这一下，雪姬竟乘机哭得厉害起来。

林枫暗叹一声，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确实对不起雪姬。她为什么哭，没别的原因，只因刚才自己伤了她的自尊。

那情形，任谁也难不伤自尊……

林枫回想白天，自己捂鼻冲出庵堂的恶劣情形，天晓得没伤人家的心！

他摇头长叹，虽然同情雪姬此时的心境，却没有勇气进去安慰她，怕再闻到那股恶臭。

雪姬泣声道：“你叹什么啊？难道没伤够人家……”

林枫装傻道：“姑娘，我何尝伤你？”

雪姬大声哭道：“没良心的鬼，没良心的鬼……”

林枫没好气道：“姑娘别嚷，你说谁没良心？”

雪姬：“我辛辛苦苦思得破招，那人却以那种态度对我，好像我是条毒蛇，要咬他一样，吓得宁肯坐在雪地上，却不敢进来！你有良心，不该当我是条蛇啊！”

林枫急辩道：“我没当你是蛇！”

雪姬接口道：“不当蛇，准当猛兽恶狼，要不当我是吸血鬼？”

林枫失声笑道：“我没当你是怪物，你好好的人嘛！”

雪姬不饶口道：“那好，进来坐啊？”

林枫含糊道：“我！我！不敢进去……”

雪姬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林枫咬牙，明说了：“你身上有股臭味，所以我不敢进去。”

雪姬怒声道：“胡说，我身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臭味！”

林枫急了：“真的，太臭了……”

雪姬又哭了起来：“臭什么！你不说个明白，我跟你没完！”

林枫拿起剩在地上的獐肉，上面仍有雪姬用手摸过留下的臭味，心道：这臭味给你亲自闻闻，就明白了。

他捂住鼻子走近，抬头看去，雪姬哪是在哭，脸上一丝泪痕也无，不禁心想：这丫头真会装，我以为她快哭死了呢！

雪姬不但没哭，笑道：“你捂住鼻子干嘛？”

林枫：“你闻闻这块肉。”

雪姬撒娇道：“我不要闻，上面的味道香喷喷的，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