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按下狂喜的心情,凝神正色道:“老法师,有礼了!”随手一招攻去。
如梦赞道:“好掌法。”直到林枫双掌攻至眼前,右掌才横里一抓。
这一抓之势,把林枫那招掌法的路数全部封死。
林枫胸有成竹,仿佛不敌那一抓之威,全身仰倒,同时左脚踢出,正等着如梦的右掌。
如梦原本打算一招得胜,右掌追出,迫到半途,却手心一麻,不禁暗暗心惊,右掌急收。
幸亏她变招快速,否则掌心被踢实,右手整个麻痹,立时败了。
她看清林枫的避招身法,内心惊骇莫名,已知林枫是存心来此破先天掌。
林枫一脚落地,另一脚又踢出,借这一踢之势,全身扑向如梦,左右手各施一记绝招。
如梦看准来势,施展先天掌绝无破绽可寻的一招‘九鬼拔刀’,使得林枫的攻势全部落空。
她一扭头间,转到林枫的身后,右手抱顶及颈,自头收回,左手跟着施出,左右相轮,奇诡莫测,双掌如刀,砍向林枫。
林枫竟然头不回,身不转,更不避,背身作奔跑状,却不当真逃避,只在这奔跑间,一脚一脚后踢,每次都踢至如梦的颈项。
如此一来,如梦拔刀,才拔未出,掌心就已碰到林枫的脚。
九刀劈下,她的右手掌心措手不及,恰好被踢中,虽是一麻,但未踢实。
可是如梦不再战了,飞出一丈外,冷声道:“不比了。”
这句话承认输了,如梦并未输而认输,是因林枫破‘九鬼拔刀’身法太轻,使得如梦相信先天掌一百零八招对他不起作用,若再较量下去,自己非败不可!
林枫喜于形色:“现在晚辈是否可以亲自去见胡美珠?”
如梦对林枫欣喜的神情厌恶地一瞥,点头道:“你既能过第三关,当然可以。”
说完,她走至云床旁,对着床角一口古铜木鱼,曲指一弹,只听铮声大响。
不一刻,小径前奔来两位黑衣老尼姑,进到室中,合什道:“师父召唤,有何吩咐?”
如梦板着面孔,淡淡道:“去把胡美珠请来。”
两名黑衣尼脸色微惊,互相望了一眼,仿佛默契地齐声道:“敢问师父,胡美珠所犯何罪?”
如梦白眉一掀,冷声道:“来人要面质,不必多问。”
这位黑衣尼显是慈悲庵的执法尼,平日虽铁面无私,敢情与胡美珠产生了感情,今日竟不愿立时去请胡美珠。
只因被她二人请来的,罪成定论!
她二人不相信胡美珠会犯罪,齐向林枫问道:“施主,你当真要师父当你的面,责罚胡美珠?”
林枫急道:“谁说我要贵主持,当我的面责罚胡美珠!她……她…根本没有做错事,何罪之有!”
另一位黑衣尼道:“施主知不知道,本庵不会外客。”
林枫点了点头。
那黑衣尼接着道:“本庵弟子,年年外出行道,师父怕行道弟子在外行为不检,总不能不准江湖人氏前来控告,便定下条例。
来人若是闯过两关,可以面诉不检弟子的罪状,等本庵慢慢查询,再为定罪。
倘若不检弟子罪大恶极,来人非见她定罪不可,那得闯过第三关。如今施主闯了三关,所以师父命咱们去请胡美珠,跟你面质后再定罪。”
这一解释,林枫才明白,闯第一关时那婆婆不高兴的原因。
闯关者本是来控告慈悲庵弟子,凡慈悲庵弟子心里已不悦,自己却不知,只想到快点见到美珠,因而笑容满面,这种态度难怪老婆婆看到会不舒服。
如梦定下这三关的条例,说起来颇为跋扈,哪有不准人随便来告状,非得通过三关。
假使告状的人不会武功,闯不过两关,岂不是纵容不检弟子的罪恶?
当然,这如梦有她自己的道理,以为慈悲庵清规严厉有方,凡出自慈悲庵的弟子,绝不会犯罪,根本不相信会有外人指责她的弟子。
就算真有人指责,多半是误会。
为免麻烦,她定下三关的规矩,意思是你有真本领,才有资格控告本庵弟子。
林枫万想不到,当初那个怪老人教自己闯关,竟闯出麻烦!美珠天真纯洁,哪会犯罪呀!
他心想,我闯三关,为的是要见美珠,哪里是来控诉的,这三关的规矩也定得太不合理!
他忍不住道:“闯关的事,晚辈无知,希前辈们原谅,我来这里是另有衷情。”
如梦挥手道:“破嗔,破悲,下去!”
两名黑衣尼听师父这么说,那是不用去请胡美珠了。她们本不相信,善良的胡美珠行为有何不检,证实后果然不错,便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林枫正要说话表白,如梦拂袖道:“你那衷情不用说了,去吧。”
林枫躬身道:“可否让晚辈一见胡美珠再走?”
如梦断然道:“不行!刚才你没听我弟子破悲说:本庵不会外客!”
林枫哀求道:“请大法师可怜晚辈连闯三关,只欲面会贵庵弟子的苦衷。”
如梦不悦道:“三关只为含冤人所设,并不是为另有衷情的浮滑少年所设,走吧!”
林枫仍不死心,道:“大法师,晚辈绝不是浮滑少年,胡美珠是我知友,我见她面,只是要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