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沨扒饭的动作都慢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六殿下还真是稀奇!玥国围猎史上,就不曾见过此等奇人。”
“可不是嘛!别人的猎物都是侍从一头一头往下扛,他倒好,自个牵着一串小畜生浩浩荡荡下了山。”
“最稀奇的是,他这些畜生都挑的正好,不至于太小,刚刚好卡在够领奖的门槛上!”
“六殿下不过十三岁,又无人提点,依老朽看来,也算难能可贵了。”
“我可都仔细看过了,他是跟着太子一起下山的,只怕~”
“梁大人,慎言!慎言呐~!”
那些个官员一时齐齐望向大帐,见无异样,才各自邀约,离开笼子不再讨论了。
君晏喝着酒笑而不语,萧萧今日已经一刻不停吃了许多东西了,草草吃了点菜便又拿了桃子躺在君晏腿上悠然自得的啃了起来。可怜季临沨将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如鲠在喉,缩在桌边食不知味了。
月悬高空、星垂四野时,众人才吃饱喝足,又由皇帝领头回住处去了。
萧萧啃了一半桃就睡着了,一路由君晏抱回来的。季临沨怕吵到萧萧,又碍于今日的“收获”,心情低沉,故三人一路无话。
回到小院中,季临沨小声告了别便自己垂头丧气回屋了。君晏与萧萧的屋子中只有一张睡榻,恰好靠在窗边。萧萧睡着了还逮着君晏衣摆不放,君晏便吹了烛火,坐到了榻上,挨着窗口看风景。
君晏正准备躺下时,则裕与季临潜才幽幽回来。不过看样子则裕怕是喝多了,季临潜背着他,他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骂什么,还手舞足蹈,将季临潜的发冠抓得歪七扭八的。
君晏无心看他俩,便关了窗,给自己的屋子丢了个法罩隔绝了外面的声音。翻过身又想起季临沨还在隔壁睡着,怕他二人胡天作地一番弄出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来,君晏便又往季临沨的屋子也丢了个法罩,这才搂着萧萧的腰,贴着他安睡了。
第二日上山的人便少了。那些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头天便累得够呛,他们的猎物大多都是家里派来的侍从打的,他们不过走个过场,不让自己家族面子上太过不去就行。随便猎头老虎豹子也够了,今日便只慢悠悠牵着猎犬到灌木丛与山腰偷闲躲懒去了。只有一群将门之子,向来血气方刚,争强好胜惯了,还依旧上了山顶。
另外引人注目的,便是季瑄的五个皇子了。最小的季临沨都已经十三岁,五人都直奔山顶,只是季临潜与季临沨依旧一人一剑,不带侍从。君晏淡淡瞥得季临潜今日竟穿了黑步甲,想来昨晚没少被则裕数落。
“阿晏,他们在干嘛?”
君晏看了眼草场,只见里面的物什都被收拾干净了,还有人在挖小灌木,捡碎石。
恰好应小礼端着果盘来了,便笑答:“二位大人应不是玥国人罢?这春猎第二日,留在大帐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天子便会举行蹴鞠与马球比试,一来是怕大家无聊,二来也算是考验年轻一辈的能力。”
君晏不解道:“既是考验能力,何不全部一起比试?山上不还有许多人?”
应小礼一边将干净的茶具酒杯放好,一边答:“此时能上山的,要么都自知体术强悍,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要么就如五位皇子,只有山上最凶猛的野兽才是他们的目标。留在场中的多是些文官子弟,圣上设此比试,也算是考较这一辈是否文武双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