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乃是封安国的得意门生,与封家来往甚密。季临沨虽心中有所猜想,但还是拿不定主意。眼下他当对季临潜藏拙,不宜太过冒进。且这种体型的白虎,突然出现在岑山,那必然十分显眼。陈灿眼下风头正盛,犯不着冒这个险。
萧萧突然开口道:“二皇兄是不是那个腰间挂了红葫芦的胖子?”
则裕点了点头。二皇子季临源腰间的那红葫芦可大有来头。他是封家两女入宫后第一个皇子,封安国特地跑遍大江南北,才寻到一上等的红玛瑙。取“福禄”之意,着能工巧匠精雕细琢,才得了这红葫芦。
萧萧继续道:“小胖子跟旁边的人说过,我听得清楚,他自己讲‘陈将军献给封家的白虎大如青牛,褐眼白毛,整个玥国找不出来第二只’。”
君晏摸了摸萧萧的小脑袋问:“怎么偏记得这个?”
萧萧皱眉,不悦道:“他就在我旁边同别人讲的,十分大声。我无法静心读书,便只得听他们讲话。”
君晏哑然一笑,瞧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给他喂了块蜜饯。
季临潜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白虎确实出现的蹊跷。我本已经走过它出现的位置,向前走了一段路了,它突然在我身后发出了吼声,我才折回去看到它。”
季临沨眼底一暗,故作欣喜道:“这不就对了!证据确凿,就是有人存心谋害,否则好好地白虎怎么跑岑山去了!我们这就去找父皇。”
季临潜只沉默不语,则裕却蹙眉声道:“六殿下想的过于简单了,只怕他们早就留好了后手。”
“可是那白虎都在那了~”
则裕打断道:“你以为陛下没看到那白虎吗?若是当真‘证据确凿’,都过去五天了,问责的消息早就该传来了~”
说着,他其得往桌上重重一拍,将碗筷震得叮当响。什么狗皇帝,季临潜这胎投的,晦气死了!
季临潜却面不改色,只拿了帕子拽过则裕的手,仔细帮他擦去手背上的汤渍。
则裕见他那样,更气了,一把抽回手,愤怒吼道:“那些混蛋如此行事,你就不生气吗?!”
季临潜淡淡笑着,强行将他的手握住拉回来,轻声道:“太傅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是混蛋。既是混蛋,便无理可讲,何必为此生气,仔细还伤了自己的身子。”
季临沨暗暗赞叹,颇有些自愧不如。自己果然年轻,远不及皇兄这般淡然。
君晏坐在季临潜对面悠悠喝茶,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笑得一派风轻云淡,眼眸中可看不见半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