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沨也不羞,只拿着执蓑人的令牌看了又看,傻兮兮笑道:“师傅,我好像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
君晏还未开口,萧萧便伸着脖子问:“什么事啊?”
季临沨拇指紧紧按在执蓑人的令牌上,那令牌到真像一个带着蓑衣与斗笠的人,巴掌大小。不知用了什么材质,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一规规整整的“蓑”字,背后有些繁复的花纹。此刻那些花纹就紧紧贴在季临沨拇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护玥国。”
他答的很轻,但笑得却很灿烂。仿佛这十多年来,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他自己,他终于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在座之人皆顿了半晌,君晏却最是明白这对玥都的六皇子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于是他便笑笑,开口道:“挺好。”
季临沨开始有些脸红了,问道:“师傅,您不笑话我?”
君晏反问道:“人各有志,你志向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身为玥国的皇子,你能为玥国着想,岂非大志?为师不是那等不分是非之人。”君晏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赞赏,眼中的神色更是季临沨从未见过的肃穆。
“舅舅,那你呢?”季临沨这才想起来自己能寻到理想,多亏了这个从天而降的舅舅。
蓝尧行背对着他,背着双手,并未开口。倒是杜阮,与蓝尧行面对面站着。听了季临沨的话,他朝着蓝尧行笑了笑,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才将目光对准季临沨。
“小临沨,有一事你可不知。你舅舅打小就想当个大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可惜造化弄人,非让他成了个商人。蓝家与玥国军饷一事,全由你舅舅促成。轻蓑算是他变相实现自己心愿的一种方法。所以,你有此志,他高兴还来不及。”
季临沨呆呆张着嘴,问道:“舅舅,当真如此?”
蓝尧行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转身,只留下一句:“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说完便直直走了,杜阮朝他们笑了笑,也追在蓝尧行身后走了。
君晏可在这江南温柔乡软绵绵的倦够了,夜里寒凉,他也牵起萧萧,眯着眼瞧着呆头鹅似的季临沨道:“早些睡哦执蓑人,担心长不高。”
季临沨等君晏与萧萧都穿过花墙不见了,才穆然反应过来君晏又在调笑他了,于是才慢慢红了脸。
“公子,可用我带你回去?”
季临沨吓了一跳,四处看却没有看到人。
“公子,我们在屋顶上呢!别找了。”此时开口的却又是另一个声音。
季临沨下了台阶抬头一看,可不就是云起、云落二人吗。也不知在上面待了多久,此刻正笑眯眯看着他。
“你们不去睡觉?”
季临沨往树荫下站了站,生怕二人看出他脸上的红晕。
云落趴在哇檐上,神了个懒腰答:“这两日公子在此,家主怕有人图谋不轨,吩咐我们兄弟四人昼夜值守呢。云舒云卷已经睡去了,今夜是我二人当值。”
季临沨脸上的潮热被夜风一吹,降下来不少。他笑着对云起云落道:“辛苦你们了。”
云起摆了摆手,沉声答:“执蓑人一职,空缺至今,能得公子,是我们的荣幸。”他面色肃穆,看不出半分谄媚。
季临沨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他不过是个父母不爱,全靠兄长与师傅才苟活至今的少年。哪接得住云舒如此诚挚的袒护。
“上面的风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