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杜阮已知阻止不了，只得让步。“那我就来给你们仔细讲讲飞纱城的地下暗河，只是过了太久，我也只记得大概。”

“走吧，我们也要想想怎么突围进去，飞纱城的后方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蓝尧行拿过季临沨手里的地图交给杜阮，不顾他的挣扎硬是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拉了出去。

“舅舅~”

“临沨，你现在是端门城的主帅，是金甲禁军的将军，大局为重。”

季临沨望向吴崖，吴崖一咬牙还是转过了身。就算不是金风玉露，也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一人与一城，孰轻孰重~只是在他们心里，到底什么更重呢~

“金风玉露一向机警，我们要做的是确保炸药引爆后有人接应她们。否则就算她们能避开炸药，飞纱城里的洛军可不会放过她们。”

“舅舅说的是~我们一定要在炸药引爆前到达城门！”

月影昏暗，杜阮还在油灯下同金风玉露细讲路线。账上有片小小的阴影，像是云彩遮挡住了光而投射下来的。

另一边，季临沨决定率领端门城内所有金甲禁军迎战，无论暗河会不会坍塌，他们都要夺下后方主动权，确保有接应金风玉露的机会。

商议完毕，吴崖等人皆心中沉闷，但也只得连夜部署。蓝尧行带着季临沨回了大帐，同金风玉露确定结果。

“这样，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一队人送你们进左边的山，那里有条最大的暗河。你们一定要带足干粮与火把。最慢五日你们定能到达城门，一旦引爆就按我说的撤离。”

季临沨朝金风玉露躬身一拜，正色道：“二位放心！五日之内，我与皇兄定攻下后方，一定会去接应你们！”

金风玉露相视一笑，扶起了季临沨。金风道：“飞纱乃玥国国土 ，亦是我们的家乡。白发老者尚能持镰守城，稚子年幼却披甲上阵，我们做的，不过尔尔。”

夜风渐渐大了，无人注意到大帐上那片阴影已经随着风消失了。

季临沨坐镇帐中，信纸像雪花一样往外纷发，而吴崖与张桦已经各自带队趁着夜色从端门城出发，绕进山林行军赶路。

雨花城中，八百里急报才刚刚到季临潜手上，镇西军便已经由则裕集结完毕。季临潜披甲上阵，一声令下，雨花城中呼声震天。

天色瞳朦，季临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里面已经血丝密布。火器库里，云舒眉头紧锁，墙角一团皱巴巴的纸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将军，云舒来访。”

季临沨喝两口浓茶，捏着眉心道：“进。”

“公子，”云舒进了帐直直跪下，双手举起了皱巴巴的纸张。“云舒有罪~”

季临沨猛然一惊，起身时脑子一片晕眩，多亏蓝尧行来送餐食，扶了他一把。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云舒跪着不动，季临沨只得先拿了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些小图，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是小旗！”蓝尧行瞪大了眼拿过纸张。

这纸不知是从哪来的，一块黄一块白，上面的涂鸦也是用火炭画的，手一碰就晕染开来。季临沨模糊能分辨一只旗帜旁边有鞭炮，一个箭头穿过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到了两条横杆中间。

“这是何意？”

云舒咬牙道：“今早巡查，军火库里少了两包炸药~”

蓝尧行也开口道：“小旗是说，他带着炸药去炸暗河了~”

季临沨一个退步坐在了地上，声音嘶哑道：“怎么可能，他甚至都不知道我们~”说着他突然警觉，想起与吴崖进帐前那一片树荫与那只奇怪飞起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