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依旧席地而坐，动也没动过，抬头看着几乎就是月之化身的师妹，“你的修为又精进了，我还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了。待会儿可不要埋怨师姐把帮手都带走了。”

手里化出一个蒲团，常曦古仙坐下来，与姑射正对面，一如那年在东合仙山上，在师尊在众师兄弟面前论道时的样子。岁月无情，她们都不是当年的人当年的心态了。

常曦迟疑道，“还是不能放下？”

姑射笑道，“你若刻骨铭心的爱过，便知‘放下’二字才是世间最毒的毒药，那些都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割舍了也就不是我了。师妹，小心些。”古巫神首领九凤虽然实力远不如那位古妖神，但巫族手段历来为六族忌惮，不可轻忽。

常曦激动的抓住姑射肩头，有些担忧，“当年，我与你们在玉蟾渊分道扬镳，各自查出一些事，还没来得及处理，你和古元师兄便出了事，耽搁到今天，又给了他们多少喘息的机会。师姐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不要冲在前面，一切有梼杌。”

“一切结束后我住你月宫，不管住多久都不可找我要租金。你师姐很穷。”

“师姐还是这么懒，在仙界住没点家产可不行。”常曦用力抱住姑射，这是她在这世上除了六界众生外唯一牵挂的亲人，“说好了，不许食言！”

清冷的月辉跟着常曦古仙离开了界衙，姑射翾飞云霄迎来了梼杌仙尊、荪桡族长立豫和界官丹青，一行人浩浩荡荡分头行动。

来者为古妖神，无论用什么阵法都会被对方发觉，最好的办法是按兵不动，待其进入天之极后将之围困在界衙内，再动手。

众仙已就位，龙乌带着太息和气息孱弱呈透明状的百瑶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斯文秀气青年，慢吞吞往界衙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作恶多端的洪荒老怪物。

界衙是进入魔道的唯一入口，任你是天道也不能无视这条规矩。

靠近天之极，龙乌心有所感，停了下来，那双凝聚天地之光的眼睛盯着远处的界衙小黑点，一甩袖子坐在云端，俯瞰天之极。

云海漫漫，霞光璀璨，天极柱拖着长长的白云尾巴矗立在云端，自上古时期仙族创立之时便在此立着了，如此古老的神柱是六界第一古物，但还是不如龙乌存在得久。

天之极里尽是云的颜色，蔚蓝的天际无数浮云飘动，风一吹就散了。

龙乌童心一起，伸出手指将云团变作不同的图案，有洪荒的凶兽和人，也有上古时期的部落城郭，他有作画的天赋，变什么像什么。

太息百瑶从不会违背龙乌意愿，见他忽然看起风景来，纷纷退后几步不做打扰。舍生本就走得累了，终于能够歇一歇，他巴不得，离龙乌不远不近坐着，闭目养神。

“说起来，我多次意识附身现世，还没仔细看过这天地间的风景。太息，你认为比之洪荒如何？”

“差远了。”太息遵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