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国荣的评价很客观。

但在张曼玉看来，却是“三头两面”的敷衍。

“什么叫我是野路子？”

张曼玉很不服气：“我虽然没有经过科班学习，但我一直很努力的好不好？”

哥哥再次吃瘪，赶紧找补：“Maggie，我想表达的是，你虽然非演员科班出身，也没有经过任何系统培训，但演技要比很多专业演员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Maggie，你是真正的百年难遇的天才！”

曼神轻轻挑眉，嘴巴柔柔的发出声音：“真哒？你不是在哄我开心？”

章国荣表情严肃道：“Maggie，我从不讲谎话！”

“其实我蛮佩服你的！”

“佩服你的敢拼敢打！”

“还记得跟Jackie成合作《警察故事》的时候吗？”

“一开始Jackie成对你的演技非常看不上，甚至多次责备你不会演戏。”

“但很快，Jackie成就被你的敬业精神所打动。”

“拍摄过程中，尽管有些危险动作可能导致受伤，剧组为了保护伱，找了替身。”

“然而你始终坚持亲自上阵，只是为了更好地呈现拍摄效果。”

“结果在拍摄期间，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但你从不抱怨。”

“正因为你对工作的敬业，让Jackie成逐渐改变了对你的看法，甚至开始钦佩你这个小姑娘。”

“所以，在受邀参演《警察故事2》时，Jackie成特意申请与你再次合作。”

“我没说错吧？”

张曼玉伸手理了下额头的长发，莞尔一笑：“人家给了工作机会，当然要用心啦！”

见曼神态度缓和，章国荣继续加大马力哄她：“Maggie，努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的天分。”

“回头想想这些年你塑造的角色，无论是穿古装、持刀枪，还是着旗袍、游走于风月场，都能够出色完成表演使命，宛若一位千面女郎。”

“这才是你真正厉害的地方啊！”

张曼玉被夸高兴了，嘴巴合不拢：“嘻嘻，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当然有啊！不信你问问北仔？”

正在吃瓜的江北突然一愣。

好家伙，哥哥这招祸水东引玩的溜啊！

章国荣挑挑眉：小样儿，给我挖坑，看我不把你拉下水？

江北撇撇嘴，回去一个淡然的眼神。

不就是哄女人嘛？

谁不会啊？

张曼玉扭头看向江北：“北仔，你也认为我的演技还不错？”

“当然了曼姐！”

江北张口就来：“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您通过先天的悟性再加上后天的努力，形成了自然流畅的表演风格。”

“在塑造角色时没有刻意去表现人物性格，也不会故作深沉或者轻浮卖弄。”

“但不管是纯洁、天真，还是精明强悍，塑造的银幕形象总是栩栩如生、各不相同。”

“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举个简单的例子，《新龙门客栈》中，您的表演惊为天人！”

“将人物徘徊于邪正之间的复杂心理，表现得惟妙惟肖，收放自如的表演浑然一体、宛若天成。”

“成功将那个风情万种的黑店老板娘——金镶玉塑造出来。”

“就连在与林青霞姐的对手戏中，气韵与美貌也不减分毫。”

“您可太牛了！”

“这么说吧，任何女演员站在林青霞姐身边，都很容易光彩全无。”

“因为她们身上都缺乏青霞姐那种无人能挡的巨星光彩和王者风范，但惟独曼姐您是个例外。”

“在演技方面，您是独一档的实力派！”

一大段有理有据的描述，逗得张曼玉哈哈大笑。

章国荣直接惊了。

好家伙，他第一次见识到江北竟然这么会哄女人开心。

不由的默默竖起一个大拇指。

江北偷偷回了个小菜一碟的手势。

但曼神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开心够了，似笑非笑的望向江北：“所以，你是认为我的演技要比巩俐好喽？甚至，还要比青霞姐好？”

“......”

江北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好端端的拿林青霞举例子干嘛？

林青霞出道比张曼玉早十年，是业内前辈。

美貌无人能及，演技也多元发展。

清纯少女、飒爽侠女、妩媚熟女都能轻松驾驭。

换上男装扮成男人，更是风流倜傥十分迷人。

港片评价女星高光时刻，有这样一句话：“朱茵眨眼，青霞饮酒”。

“最美的东方不败，香港50年才能出一位的演员。”

足见林青霞在影迷心中的影响力。

林青霞拍戏也很拼命。

江北记得林青霞曾说过：“《东方不败》那部戏拍得很辛苦，上山下水的，让人吊在树上，浸在水里打斗，观众看见东方不败练功时尘土飞扬，其实现场是把红毛泥吹起来，对着我的耳朵、嘴巴、鼻子，我还得瞪大眼睛不能眨动。”

这样一个几乎全方面压张曼玉一头的前辈，江北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曼玉知道江北为难，轻轻叹一声道：“还是说说我跟巩俐吧，青霞姐是前辈，我一直很尊敬她的。”

65年出生的巩俐和64年出生的张曼玉，倒是一代人。

曼神再次回归这个棘手的话题，江北不由得嘴角一抽。

呵！

女人这该死的胜负心啊！

“呃~~”

江北沉吟一番，想想该怎么说。

一旁的章国荣幸灾乐祸。

小样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江北抿了口咖啡，小声道：“怎么说呢，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巩俐师姐是日出海上沉静壮阔，曼姐您是月洒江面幽寂婉约。”

“在我看来，巩俐姐的特点是稳，似乎早已在心中为每个角色找到一块生命基石，举手投足无过多修饰却浑然天成。”

“曼姐您的特点是细，用一颦一笑来复刻角色风姿，细节取胜。”

这个回答让张曼玉和章国荣全都眼前一亮。

曼神美眸轮转，笑吟吟道：“展开说说。”

哥哥也兴致大起：“有意思。”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巩俐姐和曼姐都是华语影坛顶尖的实力派女演员，这是不争的事实！”

江北先盖一个高帽，稳住张曼玉。

“所以，比谁优谁劣根本没有意义。”

“因为两个姐姐是真的不分伯仲。”

曼神丢过来一计白眼：“小滑头。”

江北嘿嘿一笑，继续道：“巩俐姐作为内地科班出身的女演员，是集天赋和努力于一身的人。”

“又赶上内地第五代导演大放异彩，可谓出道即巅峰！”

“主演的《红高粱》和《霸王别姬》分别获得金熊奖，金棕榈奖，成为世界影史第二位主演影片包揽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最高奖的女演员，作品有深度，气场也强大。”

“这是客观事实，曼姐您认可吧？”

张曼玉点点头。

这一点她不会否认。

巩俐出道即巅峰，她羡慕不来。

毕竟，她出道的时候，做过很长一段时间“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