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醒了,醒在了一间木屋之中。
身上是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所织的毯子,他刚想动身就发现浑身酸痛无力。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再鬼门关走了一遭,在那白虎的撕咬下,自己应该死了才对。
猴子疑惑,打量起了四周,可不大量还好,一打量便发现不对劲,自己的左右手还在,而且脖子间也没有那种撕裂的疼痛。
“我这是,被人救了?”
一瞬间,那白色人影出现在他脑中。但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被“吱吖”的开门声所吸引。
走进来却不是预料中的人,反而是一只白猿。
“醒了,那就不需要我来喂你药了。”白猿手里端着一只木碗,药香味从其中散开,铺满了这片木屋的空间。
“好——”
猴子不善于言语,但能判断出是这老白猿救了他。
吃力起身接过这药碗,他看到这药碗中竟然是肉,不过却没有肉所独有的气味。
“这是那个半吊子的白虎的肉所制,因为偷吃了白参,肉质有所变化,做补药大有裨益,而且……”老白猿抬眼一望,看出猴子的疑惑,操着苍老的语气解释道。
猴子投来不解的目光,老白猿也不藏着掖着,继续解释。
因为不擅长表达,猴子也不再多说,思索起来。
老白猿看了看猴子,呵呵一笑地离开了,不知道出去做什么。
虽然喝着药,猴子的意识已经飘到了不知哪儿去。
这是体验过了死亡的感觉吗?可真是难受,但依然有比死亡更难受的东西。
她死了吗?
药汤荡起了熟悉的模样,手臂微颤。
“一只猴子,还会伤心吗?”他自嘲道。
转眼间,药汤喝光。喝下去的汤汁像是一道小火炉,胃中暖洋洋的。
打眼看向四周,木屋单调,除了木座椅、木床外,只有一只木柜上排放的十几个木质面具最为显眼。
这些面具样式不同,有的额间长角,有的颧骨凸出,有的没有双眼,而这些形象各异的面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三对,共六只耳朵……
不去多想,猴子将木碗放到一边的木桌上后,就直直看着房梁,看着其上的纹路,等到略有困意便沉沉睡去。
翌日
阳光从窗口洒下,在猴子的绒毛上缊出一层淡淡的光辉。
睁开琥珀色的眼睛,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昨天所呈现的酸麻疼痛全然不见。
却听又是嘎吱一声,木门再次被老白猿推开。
“醒了。”
这次老白猿没有端来药汤,反而手中拿着一种猴子没见过的器物,整体呈长方体状,两头凸出,一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另一头却是钳子状。
老白猿走到床前,抬起猴子的右手臂,捞起右手臂的宽松长衫。
也到这时,猴子才发现自己手臂的奇特;由两张木板压合小臂;在手肘关节处,是由一种六棱状的木制物件作连接;再向上,依然是两块木板压合手臂,起到固定作用。
可如此僵硬的结构,猴子却感觉不到一丝迟缓。
“稍等,老头子先把这固定支架取了。”
话罢,老白猿开始拆卸起了这木质的固定支架,在猴子眼中,一大堆他没见过的小零件从那六棱柱的关节被拆下。进而露出其中繁奥的刻印,以及一寸长有浅浅绒毛的肘关节。
“好了,算算时间,你应该可以下床,那老头子我就不打扰了。”老白猿似乎生性平淡,不想与猴子多交流。
不久,木门被关上。
整间屋子安静下来。
猴子下床,走至窗边,双目向远处望去。
木屋修建在一座山上,地处山腰,周围环绕有低矮的树丛与瘦小的树苗,像是刚种不久。
从木屋向外,山底处的树木更加茂盛,树干也更加粗壮,与之前逃避白虎的地方很像,或许正因为跑到了这地方才被救的?
更远处猴子便看不清了,只有蜿蜒的山势与无边的绿意。
一时兴起,他推开了木门。
顿时,裹挟着泥土香气的微风吹来。
猴子绕木屋走了一圈,这间屋子不大,甚至连院子都没有,但也很难想象这是一只老白猿能做出来的……也不对,连那种被称作“固定支架”的复杂玩意儿都能制造,这点应该只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