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声音很小,照样被她听见,转回头平静的望着我,道:“怎么了?”
“帮我向陈姨带个好,有时间我一定单独去看她。”
逢春似乎很在意这件事,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我恋恋不舍的注视下,穿过马路,很快淹没在人海中……
逢春走后,我顿感头昏脑涨,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走了一路,越来越多的大道理反复撕扯着神经,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越想越糟糕,终于在十分钟后回到住所,来不及脱衣服,一头栽倒在床上,登时进入沉睡。
这一觉睡的很漫长,醒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失神望向窗外的落日余晖
夕阳虽然没有朝阳炽烈、鲜亮,但比朝阳矜持、红火。晚霞虽然没有朝霞灿烂、明快,但比朝霞浓艳、凝重。
整个世界只剩下夕阳和晚霞, 它俩似乎要一直跳到时间的尽头。
如果能抓住它俩的小尾巴,随着一抹姹紫嫣红飞往世外桃源该多好,那样等待我的只有无限绮丽。
可想象终究是虚幻,梦醒以后,依旧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戴上虚伪的面具,迎接残酷的现实,不光是我,每个人都一样。
有时候我特别渴望能一睡不醒,哪怕沉浸在虚假的梦幻也是件不算坏的事,我点上醒盹儿的烟,熟悉的长白山柔和味道弥漫在四周,令我不禁想到逢春的事,或许她此刻正在和陈姨倾心交谈,可她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不知情,而我作为知情人,却也只能为了别人考虑,眼睁睁看着危险即将吞噬掉她的大好人生。
越想越苦闷,越苦闷越想找办法来掩盖,直到电话毫无征兆打来,悦耳的铃声替代了周围的安宁,才将我从挣扎中叫醒,拿起一看是佳丽打来的。
我顿感电话来得及时,正愁没地方缓解心累,于是毫不犹豫的接起:“丽姐,有什么重要的值得您亲自给我打电话?”
佳丽没理会我的贫嘴,不悦道:“还知道我是你姐呢!都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上次的酒马上就过期,自己掂量着办!”
我疑惑道:“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压根没卖给我酒,哪来的存酒呢?”
“上次是特殊情况,你要的酒全都给你存起来了。”
我“哈哈”大笑,开玩笑道:“事先声明我可没付钱,是你请我喝的。”
“废什么话,痛快点表态,不来的话账单消了啊?”
我被她的急性子弄得实在没辙,顺从道:“去去去,等我十分钟……”
挂断电话,我用最快的速度捯饬完自己,拿外套时无意间瞥见角落中的琴盒,反正“加林之夜”是第二个家,正好可以通过音乐来忘却忧愁。
我穿好防晒衫,背起吉他,下楼坐上出租车朝“加林之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