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逢春回信的我感到万分无聊,于是打算随处走走,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弥漫在空气中的霉味霎时弥漫开来,仿佛告诉我这里曾经荣耀辉煌,如今却只剩萧瑟与凋零。
窗户极少的走廊光线不好,昏黄的灯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破碎的地面,折射出一丝淡淡的哀伤。
与昨晚一样,店内空荡荡的,那个邋遢的店老板坐在柜台前面,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古旧的书,蓬乱的头发上落满了不知皮屑还是灰尘,但那双眼睛散发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悉整个世界的沧桑与迷茫。
我走到柜台前,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透过布满皱纹的脸庞,好似看到了他那颗溺爱的心灵。
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悲怆,一种对岁月的无奈,仿佛他曾经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而这个旅店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你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他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
我感受到他的热情,微笑着说道:不麻烦,有件事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不把旅店开到繁荣的商业街旁,或者人流量较多的医院周围,而是开在这片人烟稀少又偏僻的角落呢?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拿出半包黄山,抽出两支分别递给我和自己。
店老板吸烟的动作很娴熟,明明表情极其轻松,却一口吸入相当于我两口的烟量,他并没被浓重的烟雾呛到咳嗽,反而享受的吐出烟雾,对我说道:“看你的模样还很年轻。”
我接过香烟,点头表示谢意,说道:“嗯,我今年24岁,但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
他注视远方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沉默许久才说:“年轻就是无所畏惧,想当初我和她也是二十四五的年纪,不顾家人反对,只身来到这,把所有身家压在这间旅店上,起初过得很幸福,每天轮流收银,收入也较为乐观。”
我听着他平淡的诉说着往事,不禁失神,因为他的经历竟和我有异曲同工之处,曾经我和林萱也是不顾家人反对,私奔到苏州,但不同的是,店老板理想比我远大,刚到异地就开了家旅店,即便眼下早已落败,但至少曾经辉煌过。
在我失神的目光下,他再次开口:“也许是我没本事,放下工作就没法养她,捡起工作就没法陪她,最后她再也忍受不了压抑的生活,在打烊的前一刻买来很多酒,我知道她想离开,于是强撑着笑容陪她喝了一杯接一杯,她酒量不好,喝到第三杯时就已经痛哭流涕,一个劲和我说着对不起,让我别恨她……”说到这里,店老板拿烟的手有些颤抖,“我不愿给她造成心理负担,所以故作轻松的告诉她无所谓,然后猛灌自己酒,直到再也撑不住眩晕的意识,倒在前台,第二天醒来时,早已不见她的身影,眼前只剩下那枚定情戒指。”
我心怀悲悯,深深感同身受地体会着他所经历的一切,情感的波澜犹如一阵强烈的风暴,激起我心中最柔软的弦,就好像他经历的痛苦、挫折和无助是我和林萱的翻版,深深触动着我的内心,令我仿佛再度经历了一遍苦难。
他的经历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在我的脑海中清晰地展开,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痛我的心灵。我仿佛置身于他的世界中,感受着他每一次挫折带来的失落和绝望,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