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只能用于止杀。”
“对!”
“老祖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又不是恶人……”
少年挣脱被他紧握的手臂,给他深深作了个揖,眼蕴感激,道:
“咱只拿钱,不取命。”
粪堆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心安,笑得自在。
拿定了主意,少年就开始与粪堆商量行程与细节。
入夜时分,少年离了老渠柳。
他尽找远离村庄的道路,一路狂奔,比骏马还快。
别人四天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夜,天还没亮就到了乐游客栈。
这一路的风寒露重、风尘仆仆,让他看起来异常得憔悴,异常得狼狈。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面尘灰,就像流落在外多日,才找到家的孩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乐游客栈还没有开门。
他也不管,“砰砰”打门。
门开了之后,他更不管,谁拦他,他就推谁。
一推就是就是一丈开外,摔在地上起不来。
乐游客栈乱糟糟地闹起来。
灯火已被点亮,连住客都被吵醒。
少年却仍是高傲得目中无人,径直往后院走,不理会护院摩拳擦掌,更不理会住客起哄叫好。
多亏,女贞别院的管事出来看了一眼,认出了他:
这可是自家客栈的四爷。
忙上前见礼。
少年架势十足,苦寒着脸,连续下达三个命令:
“洗澡。
换衣。
吃饭。”
女贞别院在乐游客栈内部,也是个禁忌,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
没有人敢多看一眼,也没人敢打听,更没人敢过问。
女贞别院的管事叫耿四儿,表面身份是后院总管,手下带着两个精明干练的小厮,据传都是修行者。
三人整日里无所事事,为从来不操心进出后院的牲口、车辆,却没有人敢招惹。
在乐游客栈,耿四儿是个超然的存在,大掌柜在他跟前,也得装成孙子样。
能让耿四儿点头哈腰的,那是个什么份量,乐游客栈的这些人自会掂量清楚。
哪有一个敢怠慢的。
等耿四儿忙不迭地把命令传达下来,整个乐游客栈,也顿时忙活起来。
本来以为是砸场子的好戏,哪知是人家的东家回屋。
眼见着看不成热闹的住客,都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里,时间还早,再睡个回笼觉。
已往昆韶在时,不论什么事,都没有人敢进女贞别院,只敢在小屋里敲门,之后安静地等待。
少年不同,他把院门敞开,任由他们进出置备。
能被昆韶看上的人,绝不会差。
这耿四儿的办事能力,就让少年刮目相看。
半盏茶的时间,少年吃上了饭。
一盏茶的时间,少年泡上了澡。
不到半个时辰,耿四儿捧着衣服来到少年身边。
他低声细语,悄悄问道:
“四爷。
要不要找几个丫头,搓搓、捏捏、揉揉、捶捶?”
少年很诧异,反问道:
“这客栈……”
“什么都有。”耿四儿接过话,贴心地道:
“不论是吟诗作赋、抚琴听曲,还是饮酒作乐、狎戏消遣,或者行商脚力的纯粹宣泄,这里都能满足。
只是咱们馆主大人不事张扬,外面没有招牌而已。
这些啊,都在东跨二、三进院里。
我去给您叫去。”
耿四儿一下叫来四个,环肥燕瘦,各有擅场。
少年躺下,随他们怎么动作,却只提了一个要求:
四人轮流,讲最近两天听到的奇闻轶事。
他这是要学着雁哈哈,收集点有用的信息。
哪知,这四个风月场上的浪娘们,竟讲些骚情荡语,极尽挑逗勾引之能事。
手上也不老实,专往促人遐想的地方抚摸。
少年坚持好久,看实在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把四人全部都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