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车的动静,少年跟曾丛都走出青石作坊。
耿四儿把花微媚的话带到。
少年眉头紧锁。
曾丛反而微微一笑,对少年道:
“你还是不了解我们的郡守夫人。
她确实嗜财如命,但她的好胜心更是不可遏制……”
耿四儿遵照少年的吩咐又赶着马车去蝶浪楼拿饭,说要跟他的曾丛大哥细细聊聊。
为了救南乡,耿四儿干什么都义不容辞。
他给曾丛一揖到底,说请多劳神。
弄得曾丛又赶紧还礼。
他也知道,耿四儿是跟昆韶能说得上话的人,虽是生性不拘,但也不敢托大。
只是这耿四儿为了南乡这么卖力,实在让少年和曾丛看不懂。
只说耿四儿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少年哪里知道,仅凭他与莫锋,因安排失误而起冲突一事,昆韶就能要了耿四儿和吴辛世的命。
他不知兹事体大,不知道一个“总司命”品阶的官员,在离域意味着什么。
少年在这妄自揣摩,而不得要领。
回到青石作坊,少年又去雕刻。
曾丛说着自己的看法,道:
“若要搭救南乡,就要满足花微媚的好胜心。
与其以宝易人,不如以赢易人。”
跟曾丛想法一致的还有南乡。
她被抓进郡守府,心中有一点兴奋,更多的是期待。
她要知道少年、吴辛世、耿四儿,在外面紧张得要死要活的,她不笑死才怪。
她给郡主夫人磕下第一个头的时候,说的是感谢。
感谢得花微媚一头的雾水。
她环顾左右,只想问问,在某个地方,感谢是不是骂人或者诅咒人的意思。
哪有人能回答她呢?
南乡的第二段话,是表决心,说只要能远离柳少年,她南乡愿意在郡主府为奴为婢。
花微媚问她为什么?
南乡就一直哭,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天昏地暗、风雨欲来。
等她哭声渐弱,花微媚又问。
南乡就又接着哭,哭得声如雷震,哭得地动山摇、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都是女人,自然理解女人的苦。
花微媚大骂了一通柳少年“畜牲”之后,要亲手扶起南乡。
南乡却不愿起身,又忙着跟她道歉。
花微媚又是一头雾水:
是我把你绑来,你感谢,我懂。
可道个哪门子歉呢。
南乡不等她细思,忙说出缘由,道:
“我情急之下,在蝶浪楼偶遇郡守大人,遂向他求救。
那郡守大人宅心仁厚,看我哭得可怜,也不问明情由,当即应承下来。
可是夫人啊,他没有征得您的同意……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又泣不成声。
此时,恰好耿四儿把少年的话传了进来。
气得南乡破口大骂,猪狗不如的柳少年,说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因为郡主夫人一定会在斗宝中大胜。
这话花微媚听着就得劲,那个心缝里都美滋滋的。
贪婪之心也如雨后的竹笋,一下窜得老高,张嘴就要赢下夜青龙。
可怎么赢啊!
花微媚没见过夜青龙,也就不知夜青龙有何神奇之处。
她的宝库里异宝虽多,也各擅胜场,只是不知哪一件对路,可以战胜夜青龙。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有谌瘟黥的人来报,说少年把夜青龙,放置在了蝶浪楼的顶端。
只待入夜,便可见其光芒,点亮埇原。
少年做了两枚日月符,其中一枚留了“活纹”。
这是专门给曾丛准备的,算是还了曾丛,要青石作坊能避雨的心愿。
那活纹在龙背上。